“柳闻止与你的事。我想即使不说后来发生的,单论你对他感兴趣,以沐霖的性格就不会再打他的主意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他们已经自己做出了选择。就算我强行拆散他们,那也只是担心小白会受伤,不是想为自己争取机会,所以我尽可能站在局外人的身份分析柳闻止的性格,因为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跟他重修于好。我如果要和什么人在一起,尊重与爱缺一不可。他因为他的野心而看轻我,我唯一庆幸的便是他坦诚并及时地告诉了我。”

面对着林深的视线,龙骧放下了手,情不自禁坐正了。

“这番话令人印象深刻。”他顿了顿又道,“你对沐霖的做法也很高尚。”

“他是我的朋友,待我很好。”林深垂下眼睛望着醒酒汤,“正常人都会这么做吧。”

“这世界上不正常的人居多,毕竟爱情是盲目的。”

“那都是人装瞎。”林深嘴边浮起一丝无奈的微笑。

白沐霖因为跑得太快,差点在楼梯上滑了一跤,幸亏被程夜抄住了手臂。

“没事吧?”他蹲下身来检查他的脚踝。

白沐霖有点恶心想吐,折回了卫生间,吐完之后又觉得肚子疼,把程夜急坏了。程夜把他抱进了客房,又请了龙骧的家庭医生,一番折腾才让他稍稍见好。白沐霖累得摊在床上,程夜端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成天都这么不舒服么?”

白沐霖眨了眨眼睛:“……也不是。”

程夜把这当做安慰,搁在腿上的双手捏得更紧了:“你想要这个孩子么?”

白沐霖古怪地望向他:“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你不想要,就打掉吧。”

白沐霖简直气炸了,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强行标记我的人是你,现在你来劝我打掉?你怎么说一天一个主意,不要太过分!”

程夜被他骂了,有些手足无措:“我是想要跟你有孩子的,有很多孩子。但是你很不舒服。如果你要不舒服十个月那么久,那就还是不要了。”

白沐霖一愣,眼里浮起一层水光。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哭了,也不忍苛责程夜:“怀孕生子本就是很难受的事,你是ala。而且这个时候不要了,对我的身体损伤更大。”

程夜听到这里,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左提右挈。他将箱子打开,拿出几件小毛衣:“这是给小朋友穿的。”

看到小衣服小鞋子,白沐霖心就软了,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好可爱啊,都是你织的么?”

程夜点点头:“柳闻止是oa,我怕他不会打毛衣。拉栖代梦的小孩子都应该穿爸爸打的毛衣长大。”

白沐霖的情绪变得更加低落了,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低下了头。

程夜见状,拿出几件大人穿的毛衣:“这是给你的。”

白沐霖吓了一跳:“给我的么?”

他看了看,居然都能穿,很有些意外。

“嗯,我特意问过龙骧,他说打基本款就够了,你好搭衣服——都是很好的毛线,是蟹状星云哥斯拉兽产的,穿着暖和,不会过敏。”程夜向他展示柔软的面料。

白沐霖扒拉着毛衣,低着头说谢谢。

程夜摸摸他的脑袋:“柳闻止会照顾人么?”

“比你会照顾多了。”

“那我要向他请教一下了。”程夜自顾自叠着毛衣,准备给他带回去。

白沐霖偷眼瞧他,这样的程夜太古怪了。

“你不生气么?”他惴惴不安地问,“我跟柳闻止跑了,让你很丢脸。”

“你是在故意揭我伤疤么?”程夜没好气地看他一眼,然而白沐霖歪着脑袋一脸认真的模样,很可爱。

程夜挪开了目光,克制住了想亲亲他的冲动:“我生气,你也只会更加讨厌我,我就不敢生气了。”

白沐霖抱着毛衣,觉得心跳得很快,还和从前一样。

“总之,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一只大手抚上了他的侧脸,将他的散发勾到耳后,“如果你觉得我们这样子的距离刚刚好,那我就站在这个位置,我不想被推到更远的地方了。”

暮色四合,程夜和龙骧一块儿呆在阳台上喝酒。

“你教得都很有道理,沐霖对我的态度好多了。”程夜叹了口气,“可是我还是不想让他回去跟柳闻止一块儿住,我想把他接回家里。虽然我在照顾人方面有些笨手笨脚,但我可以请好多月嫂,我家的下人也能一起帮忙。总之,他不呆在我身边我都会很担心,他的身体太弱了。”

“不要操之过急。柳闻止是个oa,没什么可担心的。”龙骧斜了他一眼,不住地摩挲着酒杯。

“那你为什么不安?”程夜很清楚他的发小现在举棋不定。

“我不是因为他,他早就出局了。”龙骧蹙着眉头,“我是觉得林深很危险。”

“哦?他又偷东西么?”

“偷东西有什么好危险的?我的意思是,他是那种谈恋爱奔着结婚去的oa,很不好搞。”

“谁谈恋爱如果不是奔着结婚去,那才是疯了。”程夜抿了口酒,“为什么要谈那么多恋爱,沐霖一个人就快把我搞死了。”

龙骧转了个身,把自己挂在阳台边上:“因为……因为一辈子这么长,只跟一个人在一起太无聊了。你们每天一起吃饭、睡觉,他要说什么你都知道,你要做什么他也都知道,就好像每天坐一趟同样的巴士,这会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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