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老爹眼睛一瞪,“糊涂!你又生不出子嗣!”
呃?解墨卿对老头神逻辑彻底拜服。
“儿啊,官媒一到,乡里全都来啦,连县丞都给惊动了。记得聘礼中有一对玉杯,听说本是康居国进贡的贡品,后皇上赐给了蒙家。蒙将军用此物做聘礼,可见他对你是上心的。”
解墨卿亨了一声,“你可得意?”
老头脸上笑开花。县丞鄙夷改讨好的画面至今仍在脑中流连。
“宸国栋梁,又是当今皇上的内弟皇太子的亲舅舅,这门亲事很划算是不是?”
“儿子你真聪明!”
“蒙将军的岳父,往后可以作威作福,为祸乡里了?”
老头连连摆手。
“这福气是上天厚赐,爹可不敢做那恶事,白白折了福禄。爹啊,每日求神祷告,为你祈福。”说的不知是真是假。
“可以续纳两房侧室嘛。”
“哎呦,儿啊!”
“再添几个孩子承欢。”
“儿啊,饶了爹吧。”
“不敢?”
“爹也一把年纪了,祸害人家姑娘的事情就不要了。爹心里只有你娘一个,可惜去的太早。”
解墨卿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没什么感觉,至少他穿越过来后解老爹很少提及。今天听老头一说,原来他还很重感情!糟糠之妻情比金坚?一直都觉得这个老爹不靠谱,于是决定再试探他一下。
“纳个侧室,添个小儿绕膝承欢,免了晚年寂寞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虽是爹的独子,有你送终,足矣。”
解墨卿想也许这老头说的是真心话,刚要感动一下,老头又说:“爹如今因你成了贵人,送上门的又有几个真心?多半是借机腾达的,等爹一去,这笔家业不知又被带走便宜谁家!好在你二叔的儿子也大了,晚年有个指靠。纳侧室一事,算了罢!”
原来如此!
可怎么听着,都感觉这是个阴谋呢?
这个老爹有多么不靠谱,解墨卿接下来就领教到了。
老头一番父子情深后,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笑脸,“儿啊,爹这边你不用操心,好好跟着将军过日子吧!要多哄着将军,保得固宠不衰啊!爹呢,这就回去了!”说走就走,居然连一顿饭也没吃。
果然穿越后的家人不靠谱!
才官和解老爹是指望不上了,一切还要看自己。
这个时候,解墨卿居然又想起了后院的狗洞。
数次采取行动全在晚上,想必已经引起蒙氏兄弟的警觉。这次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将时间定在白天。这是很冒险的,不过大白天的,他们应该想不到自己铤而走险。对着狗洞深吸一口气,解墨卿慢慢弯腰,前臂撑地。狗洞不是很宽,肩膀勉强能过。努力吸腹,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现实永远与理想差之毫厘。
他被卡主了,前不得进,后不得退。
视线里已经出现大街的街道。
狗洞两旁堆了几垛干稻草,没人注意这边。解墨卿就卡在这里,内心纠结无比。
他不敢喊人帮忙,一个大白天钻狗洞的,被人误会成盗贼就不好玩了。
可是,就这么卡着也不是事啊!
在失败第八次以后,解墨卿放弃了,准备喊人。就在这时,意外情况发生了——一道猛力落在臀部。紧接着他的身子如一颗出了镗的炮弹飞出去,又重重摔在大街上。
摔得虽狼狈,到底脱离蒙宅。也不理街上一众好奇目光,爬起来就跑。
这就是期待已久的自由。
这一刻,解墨卿真想放声高歌。
不知跑过几条街,解墨卿累了。从街边贩子那里要来一碗水,两口灌下肚,这才问道:“请问,去长安走哪条路?”
贩子正忙着,他儿子奶声奶气地指着一个方向,“那边。”
解墨卿有些疑惑,“你确定?”
“嗯,嗯。”
都说孩子是天真纯洁的,孩子的话不会掺假。
解墨卿穿过那条长街,刚刚还挂着的一脸幸福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大街尽头是一座大宅。
朱漆门前站有一人,石青色对鹤暗纹交领缎袍,负手而立。一张脸仿如玉雕,浑身散发一阵阵极地寒气。
“回来了,夫人?”他向解墨卿招手,后者一动不动。蒙峻见他不动,上前拉起他的手,“出去这么久想必饿了,先回去吃些东西。”
深知吃东西的含义,解墨卿唯一的念头就是跑,可腿怎么也不听使唤,就那么被蒙峻连拖带拽押回房间。
这一顿一直吃到晚上掌灯仍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你就那么想跑?”蒙峻手下恶劣地一捏,解墨卿马上语不成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