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大人,这帮腐儒堵在通政院门口拦官告状,骂我们是通寇的汉奸,还伙同京师的无赖混混砸了几处我们的店铺,连卖我们盐的小贩也挨了打,不能容他们再胡闹了。”张世安气恼地说道。
刘之纶鼻子哼了一声没说话,心里却骂了一句活该,张世安性子急,恶狠狠地又说道:“这帮丑类胆大包天,不收拾一下是不行了,只要巡抚大人点头,我就去弄死几个。”
“大胆,读书人为天下传承圣学岂容尔等肆虐,你身为朝廷命官,却贩卖私盐、私货东虏,别说骂你是汉奸,砍你的头也理所当然,你若敢乱来,本官就先治你的罪。”刘之纶拍案而起,指着张世安的鼻子大骂。
“巡抚大人说得对,读书人当然不可加害,不过‘汉奸’一词出自于建酋多尔衮,他们居然用来骂我们,中间难保没有东虏奸细,对这些家伙用不着客气。”李富贵拉住要发火的张世安,皮笑肉不笑地对刘之纶说。
鄂尔泰皱着眉头,挥挥手大声说道:“张世安,你立即去一趟京师,请你的锦衣卫朋友帮忙,把煽动闹事的金国奸细抓出来,一个也不许放过。”
刘之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面前几个人说不出话,李富贵又接着说道:“张世安,你在去金国的商队里面安排人手没有?要叮嘱他们,务必查清东虏今年的动向。”
“下官已经安排好了,这次由范二喜带队,他在金国人头熟。会设法去沈阳联络辽东提塘所的人,”张世安点点头,迟疑一会儿又说道,“不过,我们虽然策反了几个诸申俘虏当提塘,可他们的官职太低,很难打听到确切消息。”
李富贵把手一挥:“那就想办法让他们立功当大官,大统领府再给提塘司加个差事,以后凡向辽东输出大宗粮食、布匹均由提塘司审核,硝石、精铁及军器所用则由提塘司操办,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下官明白,就是创造机会让我们的人升官发财。”张世安笑着答道。
打发走张世安,鄂尔泰、李富贵、李槐三人又恭恭敬敬等候训示,刘之纶斜靠在座椅上,冷冷地说道:“你们早已商量好了,还演什么戏,是来向本官示威的吧?”
“属下不敢,我等只想让大人明白,丰州没什么可向大人隐瞒的,有些事大人现在也许想不通,但总有一天会明白的,请大人相信丰州绝不会背叛大明。”李槐起身拱手说道。
“那本官就拭目以待了,”刘之纶冷笑一声,随手把一封公文扔在桌案上,“这是察罕脑儿卫建议设立工商书院的章程,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请巡抚大人示下。”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答道。
“天下正理在于儒学,书院乃传道授业培养贤才之所在,岂能胡乱开立,”刘之纶轻蔑地拍拍公文,想了想又说道,“归化不同于关内,以商济农也不为错,这样吧,丰州书院的生员不多,欲学工商者尽可进书院受教,所需教习人等也可引入,本官以为工商书院就不必设了。”
“就依巡抚大人。”李富贵马上同意,他早就在暗骂诺敏,这个人老实厚道也肯做事,但土生土长没什么见识,李榆、巴图也是拍脑袋乱想,工商书院是那么好开的吗?且不说经费从何而来,单是教习就不好找,丰州能传授西学的恐怕也只有高一志、王徵和韩霖三人,而这三人说不准哪天就入关了,还不如先把人隙嗌偎愣嗌伲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刘之纶没想到对方答应得如此痛快,楞了一下挥手示意三人出去,自己恍恍惚惚回到卧房,这次是身体真的受不了了。傍晚,金声来探望,他才从床上坐起来,双眼含泪拉住金声的手,把一肚子苦水向外倒。
“正希,这里比我原想的还要糟,简直是个贼窝,站在台面上的是李槐,鄂尔泰、李富贵在台下如同谋主,李榆却好似打手一般,他们目无王法、肆意妄为,说不定哪天还会倒向东虏,可我却无能为力,我想去找李榆谈谈,如果他不听话,那就随他的便,这个弟子我们不认了,我和你一起辞官回家。”刘之纶沮丧地说道。
“元诚,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朝廷就是要把我们和汉民绑在一起互相牵制,这一点上汉民看得很清楚,所以刻意回避你,”金声握着刘之纶的手,面容严肃地继续说道,“丰州所发生的一切根本不是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