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喜欢晚上,是融进血液里的一种习惯。
离开组织后,他努力的适应新环境,他的适应能力不错,至少到现在他并没发现不适。
可周围人的态度告诉他,他是个很怪异的人。
余白并不能理解他们眼里的怪异是什么,他经常听见别人叫哑巴,他才开始并不知道那是叫自己。
在组织里,每个人都有代号,他离开组织,组织给他的新代号叫余白。
直到偶然的一次,听见一个人说,隔壁班的余白是个哑巴。
余白这才模模糊糊意识到,他们一直叫的是自己,可他不懂为什么会有别的代号出现。
这里没有组织的人,他无法提出疑问,即使有,他也不能问,组织里有规定,无条件服从命令,不能提出疑问。虽然他经常有不懂的地方,但不能提问,只能自己想想,想不通就不想了。
房间里响着叶展平稳的呼吸声,余白的呼吸不由跟着他的呼吸声起伏,却没有声响。
习惯很难改,组织里规定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发出声响,那时不觉有什么,现在才觉出内心渗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窒息般的沉重。
余白习惯早起,无论多晚睡;更容易惊醒。
生物钟准时响起,醒来发现睡觉不老实的叶展一条腿横在他肚子上。
为自己睡得如此死暗暗吃惊,另不动声色的将那条腿移开,帮他盖好被子,才起身。
叶展醒来快十点,余白坐在书桌上认真的写着什么,叶展刚想叫他。
余白就转过头来平静的看他一眼,好似在说,你醒了。
叶展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一头长发被他抓得跟鸡窝似的,十分难看,但带有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与洒脱。
伸个懒腰,叶展才道:“你怎么起来这么早,今天休息就该睡睡懒觉啊。”
余白又看了他一眼,没搭话,转身把东西收一收,说:“菜冷了,我去热热。”
看着余白好似不能忍耐逃离的背影,叶展一愣,无声的笑笑,眉眼弯弯。
翻身起床,暗暗想,他刚才是不是想说,你终于醒了?
离开的余白又折回来,对他道:“牙刷毛巾都给你准备好了,放在里面。”
不等叶展回话,又离开了。
昨晚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也没洗澡,叶展就洗了个澡,衣服将就穿昨天的,也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