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方嘉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愣了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拿上外套和车钥匙正准备离开。
“方先生,这个箱子要放在哪?”
方嘉卉随着声音的发源处看去,被雇佣的人手里拿着一个旧的带锁的小箱子。箱子的漆已经褪了不少,箱身上还有很多被利物刮过的痕迹,以及被拖过所磨出来的痕迹。
“放在房间的床头柜里吧。”方嘉卉看了一眼手机,“其他的东西就先搬进来,我自己回来再弄吧。”
两个男人对视了很多眼,私下还不断拉扯着对方,像是希望对方先开口。
“您好,请问您姓谢吗?”其中一个人最终开口。
谢容与犹疑地看着他们,半晌点了点头。
那两个男人又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步子。
“那个,我们是超市的管理人员。”男人尴尬地开口,“我们接到举报。。。”
男人看了眼谢容与,皱了皱眉头,想出了一个较为婉转的词语,却连敬语都省去了,“说你身上。。患有传染性疾病。”
谢容与有些愣住了。
传染性疾病?
“你们这两个小子说什么呢!他身上有艾滋病,会传染人!”一个老妇人尖利的声音响起。
谢容与向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头发苍白提着菜篮子的老妇人露出脸站在货架旁看着这, 眼见着谢容与向她看去,她尖叫一声躲起来,颤抖着声音大喊,“把他赶出去!把他赶出去!我刚刚被他看了一眼,我也要得病了!”
那两个男人听见老妇人的话也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但毕竟他们是男人,是超市的管理人员,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都由他们全权负责,不仅要扣工资,可能还要进监狱。
其中一个男人颤抖着身子,连声音也带上颤抖,“谢先生,你快点离开吧!”
谢容与突然觉得好笑,他就像是看一场闹剧一样的看着面前这几个人。
“谢先生,你快点离开吧!”那男人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你快点走啊!”
谢容与觉得自己的内心有点冷,连带着他嘴角溢出来的笑也是冷的,“超市还有赶客人走的规矩吗?”
“你们快点把他赶走,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染病了!”那妇人的尖叫声不止。
幸而这时的超市并没有多少人。
却还有些人站在一旁远远观望的。
还有些人害怕的躲起来,却还想看后续发展,偷偷露出脸看着这里。
真是场闹剧。
“你听到了吧,你快点走啊!走啊!”那男人挥舞着手里的警棍,试图恐吓谢容与。
谢容与冷眼观望,就像在看着一群闹事的无知的孩子。
似乎是那几个人的情绪影响了所有人,渐渐地,让他走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快点滚!”那男人吼出声,伴随着他的怒吼,他手里的警棍向着谢容与砸出。
来势如风,谢容与根本躲不开,那根原本是用来对付小偷盗贼的警棍,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砸在谢容与的头上。
所有人都震惊了,那男人也知道自己闯了祸,抖着声音对谢容与说,“你。。你看到了吧。。。还不赶紧滚!”
谢容与疼的说不出话,他一手捂着头,一边大口喘气。
可是越呼吸,越疼。
他跪在地上,近乎晕厥,汗水染湿了他的衣襟。
“谢容与!”詹卧雪紧张地跑过来扶住谢容与。
先前她听到吵闹声的时候以为是哪个人起了冲突并没有在意,直到后来事情越来越大她才抱着疑惑来看一眼,她是实在想不到竟有人会这样对他。
詹卧雪抖着手点开急救电话,在汇报了地点后终于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容与!”方嘉卉大声喊着谢容与的名字冲进来。
天知道他是怎样闯过无数个红绿灯到了这,可还是慢了。
他最爱的人,还是被伤害了。
方嘉卉强装着冷静抱起谢容与,可是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方嘉卉离开前最后瞥了一眼扔警棍的男人,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警告他,“法庭上见。”
四周很安静,除去詹卧雪抽泣的声音,没有人说话。
那短短四个字像是一个魔咒死死缠绕住那个男人,他的目光有些空,那几个字抽去了他所有的气力,他瘫在地上。
詹卧雪没有跟随急救车的离开。她擦干泪水,早上认真化的妆有些花了,她也没有在意。
她看着被店员叫来连连道歉的老板,宣告着事实,“你的店员误听别人的话对我丈夫造成伤害,我希望你能做个合理的解释。”
那老板回答,“我们可以赔钱,至于那个员工,我会开除。”
詹卧雪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男人,“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们拥有让你们倒闭的能力。”
谢容与被送进了急救室。
他在急救室里躺了多久,方嘉卉就在门口等了多久。
“他母亲不知道吧?”方嘉卉看着始终亮红灯的急救室,眼里布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