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再二
顾尘安是巴不得程良一辈子都不举呢，不说别的，起码他祸害不着苗微。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因此只漫不经心的道：“随你。”
缪宁呵了一声，暗暗腹诽：装的好样，好像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似的。
顾尘安是真的懒得管，横竖程良碍不着他，因此斜着眼望着缪宁道：“你好歹也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神医，这种话你想一想都是罪孽，居然还想付诸于实践？你就不怕你们家老祖宗半夜来跟你算帐？不过你要是没有心理障碍，我管你呢。”
缪宁哈哈大笑，道：“行，我自会看着办。”临走又道：“要不要我替你那小肉包子诊个平安脉啊？”
顾尘安抬脚要踢，缪宁跳过一旁躲了，唉唉叫道：“狗咬吕洞宾啊你，我是好心，你倒当驴肝肺，我跟你说，有本事你一辈子别求我。”
想了想，顾尘安不求自己的几率是零，何况他于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早答应唯他马首是瞻了，如果他有个万一，自己不救他是不可能的。
转了转眼珠，缪宁加了一句：“你最好祈祷，这辈子都别因为那包子的事求我。”
顾尘安摸着下巴狞笑：“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你没有被人求的机会？”
“不要啊——”说着缪宁夹着药箱，一溜烟的跑了。
缪宁替程良诊过脉，又嫌恶的看了看他那处，肃着张脸对程二老爷道：“先前尊夫人便提了一回，想请缪某替令公子诊治，我丑话说在前，实是不擅此道，可不想阁下又请了卫家出面……不是我不肯治，这有违祖训，实是在下不能。”
程二老爷犹不死心：“那，犬子这病，就真的没治了么？还请神医发发慈悲，好歹，好歹给看一眼。”
缪宁挠挠头：“天下名医在宫中，要想再请高明，那就只能请太医了。”
程二老爷是个识时务的，立刻就跪下了：“还请缪神医救犬子贱命。”他一个人都不认识，更没门路可攀，如今之计，只能死抱着缪宁求了。
缪宁啧了一声，避了开去，道：“我只能给你提两个备选太医，至于你能不能都请得到，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缪宁一副高傲的模样，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看谁都十分厌世。
程二老爷偏就吃这一套，连连说“是”，感激涕零的递了银票过去。
缪宁立刻翻脸了：“这是什么意思？”
程二老爷知道他这样的世外高人最恨阿堵物，给他银子就相当于打他脸一样，可要是不给，那也太没眼色了，包管下回神医连理都不理你。
他忙道：“并无玷污神医的意思，这是给神医身边的……小哥儿的茶水钱。”
缪宁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学徒苦芍，哼了一声：“那就便宜你了。”
苦芍揣了银票，笑嘻嘻的向程二老爷道了谢。
缪宁向程二老爷推荐的是太医院的周太医，倒不说他擅长男科，而是历来皇帝都求长生，当今惠帝也不例外。周太医从他祖父那辈儿起就专门研究长生不老丹药，顺带脚的研究男子助兴之剂。
惠帝两样都占全了，他对周太医十分满意，赐了他一幅“首屈一指”的天下第一医。
程二老爷只能再求程权。
程权是真为难，他说：“二叔，不是我不肯帮，求个缪神医，我还能张得了口，可是求这太医院里的太医，实在是……”
程二老爷拍着他肩道：“二叔也知道为难你了，但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二叔向你保证，最后一次，如果连周太医都说你三哥已经无药可治，那我就彻底死心了。”
程权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再去求卫七。
卫七这回学乖了，没求顾尘安，但顾法安还是知道了这事儿。他问缪宁：“周老儿真有治好程良的本事？”
缪宁不怀好意的道：“那要看你是真想让程良好呢，还是假想让他好。”
顾尘安挑了挑眉：“他那样的人，造孽无数，要我说，还是保持现状的好。”
不然也是祸害人。
从程家打听来的，每隔三两个月，总要死个容貌姣好的丫头，且后花园里也不知埋了几个无辜小冤魂了。
都是他造的孽。
他若那玩意好使了，程家的丫鬟又要遭殃了。丫鬟也是人，好好的人命干吗白白往里填限？
缪宁哈的一声道：“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怎么办了，你放心吧，我替程良诊过脉了，要想治好，除非大罗神仙，就算周太医看在卫国公的面子上下死力给他治，怕也是难。”
顾尘安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
夜已经深子，程家程二老爷的寝房还点着灯，程良躺在榻上，一个瘦削的半大老头背着手站在床头，程二老爷则站在床尾。
屋里气氛紧张，程二老爷连话都不敢问，大气都不敢喘。
丫鬟捧上药，这老头一扬下巴，简洁的道：“喝药。”
程良不知道他爹打哪儿寻来的神棍，比缪宁傲多了，说话惜字如金，他那不大的小眼睛似乎会冒金光，冷丁落在身上，程良就感觉一阵阴寒。
这老头正是周太医。
程良怵他，不敢不听，当下乖乖的把药喝了。
周太医又掏出一个小锦匣来，打开来，里面是半个鸡子大小的黑药丸，泛着腥甜的药香，他有些不舍得往前一推：“吃。”
程良不敢不听，忙接过来吞了。
周太医蹙眉道：“等着看吧。”
程二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