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闷哼一声,忍着胸口的重量道,声音沙哑,“云公子坐在孤的身上,为何还这般模样?”
好像他压着他般。
云隙一愣,屁股赶紧从皇帝的腹部挪了下去。
皇帝撑着地面坐起上半身,捂着闷疼的胸口,瞧着和他对望的云隙,“孤这胸口闷疼的厉害,莫非刚刚云公子不仅是将孤的肚子当椅子了?”
云隙,“……”
他还坐在你脸上呢,你怎么不说疼!
有这么诬陷蜗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蜗牛坐在风驰电射的马背上,两根触角被风吹得直不起来,(吹啊吹啊蜗的放纵~~),真的能吓死蜗的~~~~
☆、第22章 嘴馋的媳妇
云隙打算怒上一怒的时候,皇帝握住他的手,“冷吗,身上都湿透了。”
云隙转的没他这么快,薄怒的瞪着他,皇帝拎了他的青丝拢在脑后,“多谢云公子一路相护,若非没你,孤恐怕要真的去见先皇了。”
“哼~~,不~冷~~~!”
皇帝忍笑,“好,不冷。”他望着洞外细雨朦胧,手臂上的伤口朝外渗着血珠,血水混着雨水在他的脚边滴成一泊小小的血坑。
临走前牧隐焦急的表情是何意呢,是像廷耀王叔担忧他的危机,还是巴不得他快些死去?
皇帝心中百感交集,牧廷耀念了一辈子当皇帝,当了皇帝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当了皇帝就能保护想要的人了。
可现在想来,牧廷耀临死前让隐儿当皇帝,以为这样隐儿就能保护他了,若王叔地下有知,知道隐儿这般所为,又会怎么想呢?是抱着他又哭又笑的喊着单儿,还是该高兴他快去死,隐儿终于能当皇帝了。
云隙侧头细细望着他,怀里揉搓着一只软乎乎的小奶豹。皇帝回过神来刚想说话,被他怀里的东西吓了一跳。
倒不是怕这畜生,而是觉得这人着实有趣,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能带给他惊喜,这次的小豹子不知道是他又从哪里变来。
云隙皱皱眉,“你~冷~?”
皇帝摇头,但怀里还是被塞进了热乎乎小豹子,那小东西迷迷糊糊仰着脑袋,肚皮上白花花的绒毛又长又软,极为暖和,合手进去就像一只热腾腾的暖手炉。
他这才发现云隙是拿小豹子暖手来着。
一人一蜗牛等雨终于停了才走出山洞,洞里本来就是人家豹子的,他们借住一会儿就行了,最主要的是里面豹子的骚味太重,云隙实在嫌弃。
天色渐晚,逐渐已到了黄昏,但太阳还未落下,下过雨的天空如洗蔚蓝,澄净剔透,两人顺着溪流往上游走寻到了几处干爽的巨石,远处银链般的瀑布像玉带悬在谷中,清澈的泉水从石缝中汩汩而流。
灰白的石块很干净,应该是长久被雨水冲刷,云隙躺在石块上眯眼望着湛蓝的天幕。
皇帝坐在另一侧石块上侧头打量他,一袭青丝铺在身后,铅华洗尽,如墨轻逸。他道,“今日多谢云公子相救,不过孤有一事不明白。”
云隙侧过头。
皇帝道,“骑马骑得好好的,孤怎会突然昏迷?”
就是那种后脑被突然一敲的昏迷。
云隙,“……”
云隙坐起来认真道,“我~今~日~救~了~你~。”
这才是重点!
皇帝笑着颔首,学着他的调调,“那~此~事~便~抵~消~了~。”
他环顾周围,“不远处应当有人家,云公子是想借宿在百姓家中,还是欲陪孤在此处幕天席地?”
“你~怎~知~?”云隙原本是想找找看的,但碍于他自己走得慢,懒得动,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皇帝拧干墨色袍子的下摆,“此处名叫孟泽谷,离文白山有十二三日的路程,谷中盛产青葡果,庄中约有三百户人家。”见云隙疑惑,他摇了摇头,“毕竟是孤打下的天下,自然比云公子熟稔些,那云公子的选择是?”
“不~想~动~”,云隙慢吞吞说。
要是有什么给他驼过去还行。
哦,说到驼……
云隙连忙摸了摸腰间,皇帝问,“云公子在寻什么?”
云隙黑着脸,“阿~团~丢~了~。”
丢了的阿团满身泥污,身上的小刺都沾满了土疙瘩,怎么都弄不掉,沉甸甸的压在它的背上。
阿团肚子不舒服,昨夜吃了太多的辣食,大早上又一番这么折腾,让它的小肚子抽疼的厉害,口中干涸灼疼。
它闭着眼撑着小爪寻摸着什么东西来。
唇边被抵上什么温凉的东西,阿团伸出一截舌头舔了舔,是水!然后顿时小脑袋扎进陶瓷杯中咕噜咕噜喝起来。
有人轻笑一声,很是熟悉,阿团喝饱了水,舔舔小爪子,再用小爪子洗了洗脸,弄掉眼睛上粘的土疙瘩,这才看清了是谁。
他的恩人!
阿团激动的抱住那人的手指,使劲在他手指上蹭了两下,那人惊讶,“我当是我与刺猬有缘,又救起了一只,没曾想竟然还是你这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