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贺总经理果然没约到他家小鱼。

他习惯每年这个时候抽出空来去打扫墓园,清除一些杂草,带上一束粉色的康乃馨。他记得他小的时候经常去项子鱼家串门,每次客厅中都有这样一束花。项伯母似乎尤其喜欢粉色的康乃馨。

他将花放到墓碑前,慢慢坐了下来。

十年过去了,哪怕他每逢忌日都在这里坐上一天,也从来没有遇到过来扫墓的项子鱼。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不是自己错过,而是对方压根从来没有祭拜过。

贺千章垂下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石碑,低声道,“伯母,别怪他。”停顿了一会儿后,他慢慢抿起唇,低哑的嗓音中带着些许执着,“我会照顾好他的,不用担心。”

又坐了一刻钟后,贺千章才起身,套上放在一旁的大衣,拢起领口,转身离开墓园。他的步速很慢,但衣角还是被风吹起,带着丝丝凉意,灌进了衣服里。

贺千章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记忆从两天前一直回溯到十年,画面交织杂乱,理不出思绪来,但心底里蔓延的心疼几乎要将他扯碎。他知道为什么项子鱼从来没有来过墓园——或许对于离家十年的他来说,只要忽略掉自己父母的死,他就还有家吧?

他一面心疼,一面发了疯似的憎恶自己。如果当初他的父母收养了小鱼,他也不会那么小的年纪,就独自一人流落在国外十年那么久。

而此时,项子鱼正悠闲地坐在一间咖啡厅内,喝着咖啡。

这间咖啡厅的布置非常精巧,入口很小,里面却别有洞天,宽敞的前台旁边甚至设了一架钢琴。

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高挑男人正优雅地坐在暗红色矮凳上,修长的手指轻快的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弹奏出一首优美的圆舞曲。

项子鱼坐在靠窗的位置,懒洋洋地托着下巴看他。面前的热咖啡升腾起一片白雾,使他看起来透出一股隐秘的气息。

那人似乎有所察觉,手上的音符不停歇,却侧过头看向他的方向,微微眯起的眼睛带着些许锋芒。短暂的四目相对后,男人忽然挑起眉,朝他笑了笑,恰好轻快的圆舞曲告一段落,他停顿了几秒,转而开始弹奏起舒缓暧昧的曲子。

这个男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与项子鱼有过一面之缘的高文杰。

上次分别之后,高文杰一直都暗中观察过他,除了正常的上下班之外,他也注意到这朵带刺的红玫瑰经常会出现在这家咖啡厅。高文杰一直都觉得这个冷清又美丽的男人就像一朵红玫瑰,迷人却又充满尖刺的红玫瑰。

他是高氏集团的继承人,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人也是如此。他想要的,哪怕是口中哭喊着“自尊无价”的少年,最终还不是会为了钱爬上他的床?他爱惨了这种征服的过程。

他想,项子鱼也是如此。迟早有一日,这朵红玫瑰会褪下身上的尖刺,爬上他的床——这个驯养的过程令他向往,让他着迷。

虽然偶像剧里的情节大多俗套,但高文杰还是选择用“偶遇”的方式来接近他的目标。显然,他成功了,对方的目光一直都胶着在自己身上,流露出几丝兴趣来。

可是这个过程会不会太简单了呢?他有些失落地想。

“项先生,真巧啊~”一曲结束后,他优雅地起身,上前搭讪,别有用心的从钢琴旁的插花中抽出一朵娇艳的玫瑰送给他,红似烈焰。

项子鱼仍旧托着下巴,歪着头看他,另一只手接过他的玫瑰,在手心中把玩,语气却是淡淡的,带了些嘲意,“高先生倒是有闲情逸致,自导自演这么一出。”

啊,还未接近,猎物就已经露出爪子了。高文杰勾起唇角,兴趣更甚,手指摸了摸唇,“项先生说话真是直白到不留余地。”

项子鱼挑了挑眉,并没有回应,目光投在手中的玫瑰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半晌后,他敛起身上的冷意,唇角微微勾起,“要喝什么,我请你。谢谢你上次留我午睡,还有这只玫瑰。”

高文杰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请他喝咖啡,气氛这么好的咖啡店,用以勾搭调情最是合适不过了,以他的本事,对方还不早晚会心甘情愿地对他投怀送抱?

“一杯美式。”他挽起燕尾服的衣摆,十分做作地摆弄了一会儿衣服后才坐到沙发椅上,“真没想到项先生会想起请我喝咖啡。”

“难道高先生在设计接近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成功吗?”项子鱼反问。

高文杰叫服务员点了单,笑着答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项子鱼抬手将玫瑰□□一旁的空杯里,也不与他周旋,直接开口说,“我并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高先生,您要是想包养我,至少该先出个价吧?”

只是这么简单?高文杰稍稍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回味着他的话,心想,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表面上的高贵冷淡和不可一世都是做戏,与他之前玩过的货色并无什么不同?

他有些焦躁地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腿,虽然嘴上没说什么,面上的表情却是露出几分犹豫和鄙夷来。

项子鱼见他犹豫,又说,“贺先生开的价是20万,不知道您……”

“项先生,我想你误会了。”高文杰打断了他的话,悠悠站起身,“看来我们之间也没有沟通下去的必要了。”

没想到自己还是看走了眼。高文杰不屑地轻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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