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那是上辈子傅恒默的事情,顾璇想插手也管不了,这辈子,还是季言这个情人要紧。
“小鬼,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季言总算停下了脚步,对顾璇招了招手。
“我叫顾璇。”顾璇没有动,显然不满意“小鬼”这个称呼。
“呸!”啐了一口,季言的好耐心永远不会持续太久,顾璇不愿过来,他干脆自己走过去,还一把扯住顾璇的衣领,将这个农家少年给拎了起来:“顾璇,人为了活着,可以不择手段,可是不择手段的活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顾璇心中砰然一撞,忽然间就明白了季言的心思,对于他这种满嘴谎言,将来也肯定是个伪善的社会败类,季言完全可以把钱统统骗走,不留丝毫情面。
第4章 养个累赘〔?〕小表弟
“顾璇,人为了活着,可以不择手段,可是不择手段的活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话音未落,季言就瞬间松开了手。
猝不及防的顾璇一下子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在季言看来,他整个人都懵了似的。
“这些就算是我个人的精神损失费吧,毕竟陪你小子玩了将近一整天。拜了,你好自为之。”抬高手臂晃了晃装着钱的黄皮信封,季言说得轻巧,大步一迈,走得更是潇洒。同样的,他转身,还是没有回头看顾璇一眼。
面对这样果断拿钱走人的季言,顾璇还是在原地,怔怔的没有动。
这事要是发生在同龄的孩子身上,父母刚刚离世,身边举目无亲,这下连替父母办丧事的钱都一个子不剩了,他们早就又哭又闹,拼死拼活的要回那笔钱了,可顾璇的脸上只是一片平静。
顾璇不是不可以立即追上去,可是这么做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季言一定会把他一脚拽开,那个人要是有心想甩开他,当然也可以不择手段。
顾璇比谁都清楚,他的情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根本就是个小人。
季小人并没有立刻坐上火车离开k市,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拿钱走人”,而是穿过了几条巷子,绕到了棚户区那边。
这一带的棚户区大部分都在几家纺织厂后面,很多年限久,质量差的老式平房堆积在这里,附近也大多是垃圾场,废品收购站之类,完全就是环境卫生脏、乱、差的“城中村”。一直有消息说政府会拆迁改造,不过人力财力有限,这几年就一直拖着,一些盼着过好日子的民众也指不定要等到猴年马月。
季言花了点小钱,与这里的一名农民工打了个商量,暂时租下了老筒子楼一楼的某间屋子,他估摸着还得在k市待上几天,就找了处容身之所,到了晚上,小傅安总算可以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了。
老式的梨形灯泡吊在屋子中央,暖黄的灯光把一切都照得影影绰绰,虽说这倒春寒刚刚过去,可窗外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旦夜里的寒气袭来,一些体弱的老人小孩往往都受不住,所以季言很快烧了煤炉,一方面可以将屋子烘暖,一方面也要煮水吃喝和清洗。
半夜时分,屋里仍有亮光,却微弱暗淡了许多。
季言点了蜡烛,然后把厚重的棉大衣脱了,里面直接是个黑色的背心,昏暗的光线下,季言两只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是一块块不为人知的淤青,手腕及下还有几道刀痕,他用水清洗着,也揉了揉自己后颈,后颈下方隐隐有一道伤疤,明显是前不久的新伤没及时处理,其实这疤很长,是沿着后背一直往下的……
整间屋子很静很静,静到只能听见小傅安发出的微鼾声,季言拧干粗毛巾的水声,以及窗外的雨声,在这样的深夜里,季言的双眼空洞无神,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包括他自己。
倏地,窗外掠过一道黑影,紧接着就是一阵簌簌作响,无外乎是外面的野狗野猫在撒泼打滚,季言惊了一下,也懒得计较,但下一秒转念一想,腾地站起了身。
窗外的黑影是顾璇,少年淋着雨,左手臂还被绷带绑着,狼狈不堪,一双眼睛却在黑夜里格外的亮,他找到了季言和傅安,并且确定他们就在那一间屋子里之后,心里莫名的踏实下来。
刚才,他想靠近一点看看季言在做什么,只是,那人的警惕心很重,他不敢过多靠近,他不是怕季言,而是怕季言见到这副样子的自己。
这很正常,男人一向很看重面子,上辈子傅恒默没在季言面前出过糗,这辈子即使换作是顾璇,那也不行。
顾璇往某个胡同走去,那里应该能勉强过上一晚,这也算是对这具身体的磨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