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公寓铁门被打开, 发出吱嘎吱嘎的轴门转动声,听得人很不舒服。
一进门, 就有股霉味, 混杂着其他刺鼻的奇怪气味扑鼻而来,就像是一个月没怎么通风过的样子,屋里的空气都有一股让人无法透气的压抑感。
窗门紧关着,屋里灰尘倒是不多, 这间公寓也就是一个月左右没有住人,看起来并不显得特别死气。
谁也不知道今晚那具活尸会不会过来, 公寓里的灯没有打开, 免得远远惊扰了那东西, 只有几束手机手电筒的光在房子里低调地乱窜。
603是简单的一室一厅独立厨卫的格局, 房子不大, 不过还有一块小阳台。
一进屋, 几个人就四散开去, 分别察看整个房子。
方拾一走进卧室,卧室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梳妆台, 梳妆台前放着一把矮凳。
一面镜子立在梳妆台上, 很久没人用过的样子,攒了一层薄薄的灰,覆在镜面上尤其明显,不过并不妨碍看清人脸。
他微皱眉, 比较着矮凳与梳妆台之间的高度距离, 实在有些奇怪。
凳子实在太矮了。
矮凳的高度就像是一二岁小孩坐的那样, 成年人的腿都不方便摆放;而梳妆台却很高,远高于普通的梳妆台,更像是发廊里那种配着高脚圆型旋转椅,才正好够得着的高度。
方拾一犹豫了一下后,跨过矮凳坐了上去。
哪怕是把腰板挺得笔直,这个高度也嫌吃力。
方拾一再看向镜子,镜子里只照得出他的半张脸,要是真如隔壁602的那个老妪说的,活尸每晚会回来缝补她的脸皮,这张矮凳也实在太不方便了吧?
还不如站着。
秦浩晃了一圈厨房,没什么发现,又晃到卧室门口,他下意识地往里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小法医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一声不响,一动不动。
手机手电筒的光照向面前的梳妆台,镜子里的镜像显得格外寒碜。
和尚看着那镜子,镜子里的方拾一似乎也有所感,移动视线,与和尚对上。
和尚微咽口水,抖了抖胳膊,心里想道,要是让楚歌上来看到这场景,一定会被吓到尖叫。
“方法医在看什么?”秦浩毕竟是秦浩,不是怂叽叽的人偶娃娃,他稳了稳神,走进卧室问道。
“你看这个梳妆台,和这个矮凳。”方拾一站起身,示意秦浩坐上去感受一下。
秦浩头皮微微发麻,又不得不听从小法医的话,坐在梳妆台前。
他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大半夜,屋里又黑灯瞎火的,谁会主动坐在一面镜子前?小法医的脑回路真是让人敬畏。
当他坐上矮凳,看向那面镜子的时候,忽然明白过来小法医的用意,他高高壮壮,个子一米九还超一些,但是往镜子里看去,也只是勉强看得到头颈。
刚才他站着看的时候,却不觉得那样的凳子,与梳妆台的摆设有多么不对劲的地方。
秦浩轻吸了一口气,难不成那具活尸是个身高两米多的巨人?
他转向方拾一,刚想问,就看到小法医目光有些发直地看着正前方,眉头微拧。
秦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木衣柜。
“……”秦浩隐约觉得那两扇衣柜木门大有问题,他吞咽着口水,特别想把应队喊来。
再也不想和漂亮的小法医独处一室了。
“怎么了?”和尚抚上脖颈那一串念珠壮胆,问道。
方拾一回过神,他摇摇头,“没什么,除了这里你们还有别的发现么?”
“还没什么消息。”秦浩说道。
方拾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出了卧室。
直播间又打开了。
是偶然巧合,这里有人过世?还是意味着什么东西过来了……
他抿着嘴,脸色微沉。无论那个东西算什么,它本身是一具尸体,应该也就算在直播间的范围里吧。
秦浩一头雾水地跟了出去,又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大衣柜,特别想问问小法医那个衣柜有什么问题,却又怕小法医蹦出一个让他心跳漏拍的回答。
方拾一走到阳台那儿,两百米的距离,从六楼往外看,应该是r_ou_眼可见。
正巧,应辞也在阳台这边。
“您在看什么?”方拾一出声问道。
“你过来看看这个。”应辞看向方拾一,示意他过来一点,他指着阳台一抹焦黑的痕迹,手指尖轻抹一把,“是沾上去的。”
“像炭颗粒。”方拾一微眯眼,阳台上这样焦黑的痕迹不少,被应辞这样一点出,他用手电筒往下照了照,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板上,这样的炭颗粒更多。
方拾一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转向应辞,伸手道,“应队,麻烦您拉着我一下。”
应辞微扬了扬眉,拉住小法医的手,“你要做什么?”
“我想看看墙外……”他边说,一只手撑着阳台扶栏,半个身体就探了出去,他头朝下,用脚尖勾住扶栏下方的空隙,空余的一只手拿手机去照扶栏下面的外墙。
只见老旧的外墙上,焦黑的痕迹一直从下至上蔓延上来,只不过因为外墙过于破旧肮脏,这样的痕迹并不明显。
秦浩看到阳台那儿,小法医半个身体都在扶栏外头,以一种倒栽葱的样子趴在那儿,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幸好应队紧紧握住小法医的手。
他连忙跑过去,帮忙一起把失足法医一起拉回来。
方拾一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