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莹一进门便先带着几分笑,“哎呦,听说黄姐姐来了,真是有失远迎,让黄姐姐久候,还请恕罪了。”
卢太太睃她一眼,见这傅莹果然长了一副fēng_liú标致模样,那脸长得好看,尤其是一双好眼,顾盼之间风采。她的身材极好,腰肢也细,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年近四十的。也难怪凭这副好相貌,把卢霜月挤兑的都没活路了。
她冷冷一笑,“傅二太太,这声姐姐我可不敢当,我可没太太这样的妹妹。”
她故意唤她是二太太,皆因傅莹本是平妻,虽然后来扶了正,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继室。
傅莹见她故意寒碜自己,虽心里恼怒,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笑道:“卢太太说笑了,咱们本是姻亲,叫声姐姐也不为过。”
卢太太懒得看她虚伪的样子,只问道:“我那外甥女在哪儿?还请太太带出来见见。”
傅莹笑道:“带出来怕是不行,文莺染病在房中歇着呢,前几次太太来也是怕传染给人,所以才没让见。卢太太要是不怕,倒是可以随我去院子里看看。”
卢太太一听,心道,也罢,且先随她去看看再说。
她站起来,“头前带路吧。”
傅莹忍不住撇撇嘴,这黄氏谱还挺大,也不是名门权贵家出来的,抖什么威风?不过谁让人家夫婿争气,二品吏部尚书,比她家侯爷空有个爵位可有权多了。她也不敢真得罪卢家,否则也不用今天费劲的演这一场戏了。
卢新玉站起来也要跟着一起,傅莹道:“这外男怕是不合适去内院吧。”
卢新玉道:“那是我表妹,不算什么外男,况且我母亲一人去我不放心,怕叫人糊弄了。”
他一个人跟着去,又嘱咐卢明辉,“你在这儿等着,我和母亲去去就来。”
卢明辉点点头,坐在花厅继续喝他的茶。
傅莹虽不乐意,还是叫卢新玉跟着去了,心说,我找的人我自己都瞧不出来,就不信你们能看出端倪。
其实她早就料到有一天卢家会上门要人,早早的便叫人寻了一个跟当初卢霜月长得有几分像的女孩,也是十七八岁,乍一看还真挺像卢霜月。只是与真正的郭文莺却不怎么像,两人不对比看不出来,真往一块站,相似度也就一两分。不过谁让卢家人根本不记得郭文莺长什么样呢,随便找个谁也看不出来。
她早就打定主意,永远也不把庄子里的郭文莺接回来,实在不行就把假的随便找个人嫁了,至于那个真的,就让她殴死在庄子里,正好病得一命呜呼,也省得她动手了。
傅莹带着他们一路走到一座很漂亮的院子,院中种了许多海棠树,虽是冬日,海棠花尚是枯木,但花木整齐,树枝上扎着不少粉色绸带,显然精心护理,依稀可以感觉出那盛开时妖娆的美景。
院子里站了两排五六个丫鬟,还有一个嬷嬷,两个小厮,该是照顾小姐的下人,瞧见太太进来,都笑着迎上来。
傅莹问道:“大小姐可在房里吗?”
“在呢,妍香照顾着呢,还有秀枝小姐也在。”
傅莹笑笑,对卢太太道:“太太这就请进吧,不过大公子怕是不方便了。”
卢太太对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自己跟着傅莹走了进去。
正房屋里拾掇的很漂亮,一看就是精心装饰过的,精巧的梳妆台,镂空雕花的门窗,鸡翅木的桌椅,还有一张宽大的床,床上挂着粉色的幔帐,竟是上好的烟罗纱所制。整个房间布局典雅大方,一看便知房中的主人是很受宠的。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坐在梳妆台前,正对着镜子描眉呢,瞧见她们进来也不动,只照着镜子挤眉弄眼的。
在那张鸡翅木的大床上,此刻正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闭目而卧,一脸苍白之色,脸上隐有几个红色斑痕,看着确实不太漂亮。
听到声响,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旁边一个丫鬟慌忙扶住,低声道:“小姐,小心。”
卢太太细细打量那小姐,长得确实有几分像自己小姑,她一时不敢确定,问道:“你可是文莺吗?”
“舅母——”那小姐低呼一声,眼底的泪珠在眼眶里转着,堪堪落下,“舅母,莺儿想舅母。”
卢太太一听这声音,就觉鼻翼一阵发酸,忙几步走上前扶住那小姐的手,见她一双手柔软雪白的,显然没吃过苦,不由心中稍安,暗道,难道是咱们想岔了?郭家不但没虐待文莺,似乎还待她很好?
她问了那小姐几句话,见她虽是身体羸弱,但教养很好,对自己母亲的事也知之甚详,还惦记着母亲爱吃的菜,爱用的胭脂,一说起自己母亲,忍不住又落下泪来。还说思念舅舅、舅母,只是身体不好,出不得房,不能去看舅舅和舅母。
卢太太越看她越觉喜欢,真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孩子,性子也温和,又有孝心,看来这些年侯府确实精心教养了。
她却不知这女子本就是个官家千金,名叫黄玉娇,因父亲获罪被发卖了,落到傅莹手里,人家自小也是金枝玉叶,千娇百媚的长大,自然怎么看怎么是好的。
到了此刻,卢太太再不疑心,忙向傅莹道谢,谢她这些年对郭文莺的照顾。
傅莹只淡淡回了句,“卢太太若是没旁的什么事,就请回吧,文莺身子不好,刚喝了药,要休息了。”
“好,好。”卢太太笑着,跟那小姐拉着手话别,然后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
到了外面,卢新玉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