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东华街,就见整条街的人都在外面,酒楼里、客栈、茶棚,三三两两的人群有的传着稿子,有的口耳相传说得唾沫四溅,兴奋得都跟喝酒上头似的,面红耳赤。

索罗定嘴角抽了抽,这情绪比白晓风“事发”那会儿还高昂啊,又出什么大事了?

索罗定按耐住自己那颗萌生出来的“八卦”之心,觉得还是不要跟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皇城百姓走太近。

本想赶紧奔回书院,不过不可避免走过人群,就听到有女人的哭声,而且还不是一个,是一群一群。

“白夫子原来是这个原因才会……啊,我之前还骂他!”

“真男人啊!”

“好伤心啊!”

“白夫子,是我们错怪你!”

索罗定愣了愣,一边眉头就挑起来了——啥情况?

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索罗定耐心听。

“我们冤枉白夫子了!”

“真是,这么好的男人上哪儿找啊。”

索罗定真想凑过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了,不过还是忍住了……深吸一口气,快速冲回晓风书院。

可此时,晓风书院门口挤满了人,一波一波在门口喊,“白夫子,我们誓死追随你……”

索罗定嘴角抽了抽,这样子白晓风发动个兵变夺个皇位都没太大问题啊,这帮人又怎么了?

好容易扒开人群跑进去,索罗定一把拽过正站在门口踮着脚张望的白晓月。

晓月在门口站着,踮着脚张望可不是望外边多热闹,而是望索罗定呢。

虽然唐月茹的话给她吃了定心丸,但是见不到索罗定回来始终有些担心。

一见索罗定扒开人群轻轻松松跑回来,晓月一颗心落下了,但却见索罗定冲向自己,随后一把拉着自己跑到一旁,晓月那颗小心肝又“腾”一声,飞上来了。

“干嘛?”晓月看他,板着脸老镇定了,虽然心还在嗓子眼。

“那群人干嘛?”索罗定指了指门外那群激动的姑娘。

“呃……”晓月似乎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从袖袋里拿出一卷纸来,交给索罗定,“你看呀。”

索罗定接过来打开一看,不解,“遗书?”

“是六怡楼的老板今早传出来的,据说是她一直收藏的,姚惜希的遗书。”

索罗定皱眉,“还有遗书?早不拿出来晚不拿出来,偏偏这个时候?”

晓月眯起眼睛笑了笑,“你看看先。”

索罗定一看满篇字就皱眉,还给晓月,“念来听听。”

晓月就开始念给索罗定听。

索罗定抱着胳膊听完,遗书的内容大致是说……

姚惜希和白晓风是同乡,小时候见过几面,姚惜希原本家境很好,父辈为官出生名门,但是后来家道中落,沦落风尘。

白晓风到了皇城考取状元之后,在街上偶遇姚惜希,当时他并不知道姚惜希已是名妓,只见故友似乎心力交瘁,就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姚惜希本就仰慕白晓风,她独在异乡受尽苦难,便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白晓风,另外,姚惜希还告诉白晓风,她遇到了一个负心人,心力交瘁。

白晓风同情姚惜希遭遇,很关心她,知道她自幼便爱诗词书画,就时常送些书画典籍给她解闷。

这样维持了十个月后,姚惜希得了严重的痨病,医生诊断恐怕不久于人世,当时谁都不敢去看她,唯有白晓风始终坚持有空就来陪她坐坐,好让她不要如此凄凉。

姚惜希临终前有遗愿,她祖上清清白白,尤其父兄还是名仕,自己沦落风尘说出来恐怕有辱家门,求白晓风帮她保守生事之谜。

遗书上还写,白晓风温柔正直,会去看姚惜希全是因为同乡之情及出于对故友的怜惜,两人之间并无任何私情。但当时已经不少风言风语,甚至惊动了白老丞相。但白晓风始终信守诺言,不曾说姚惜希一句坏话。

姚惜希写下这封遗书的时候,正是她准备跳楼自前一天,她自认命运多舛、性格孤僻,得罪人无数并且还被负心汉所累为情所苦,这一世只有白晓风这么一个知己,生怕自己死后会有人故事重提,损毁白晓风的名誉,因此留遗书为证。

索罗定听晓月念完沉默半晌,问白晓月,“这是谁写的?”

白晓月抿嘴一笑,“姚惜希啊。”

索罗定摇头,“我不信。”

晓月惊讶,“为何不信?”

索罗定微一耸肩,“感觉不像。”

晓月笑了,“那你猜,哪儿来的?”

索罗定想了想,“应该不是白晓风写的,那四个兔崽子也没那么得闲,夏敏估计这会儿还怄气呢,元宝宝傻乎乎的,于是只剩下三公主和七公主……听着语气这心思缜密的劲儿,三公主吧。”

晓月一拍手,“精彩!”

索罗定拿过那张传了满皇城的手抄遗书,“你哥看过没?”

晓月摇头,“不知道呀,我没敢问他。”

“嗯。”索罗定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又问,“还有后招么?”

晓月一愣,“什么后招?”

索罗定撇了撇嘴,“子谦也说了,这位三公主是有仇必报绝不吃亏的主,这次摆明了有人想整死白晓风,她没理由不帮着出一口恶气的,应该还有后招。”


状态提示: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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