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杜宁修昨晚使了什么手段,到片场的时候季念果然没在了。

夏丘回头看到杜宁修他们款款而来,脸色绿得像颗豆芽菜,咬牙切齿道,“杜总真是好兴致,隔三差五就过来度假呢。”

也不怪夏丘阴阳怪气的,谭骁都替他心疼,这三皇子的演员实在是波折不断,一个乙肝了,一个又作死,偏偏朱佑樘的戏份又非常重要,折腾了这么一大圈,的确耽误了不少进度。谭骁赶紧凑过去深深鞠了个躬,给导演大大顺毛儿,“夏导您别生气,杜总也是心疼我受委屈了,不是想给您添麻烦……”

夏丘眉头直跳,瞪着两人从出现开始就一直紧握着的手,鼻子里狠狠喷一口气,愤然道,“你别说话,越说越来气!”

杜宁修皱起眉,忍不住想教训他,谭骁慌忙掐住他的手,又赔笑了好一会儿,赶紧夹着尾巴溜了。

当天只得先拍没有朱佑樘的戏份,谭骁发现自己的水平稍微有了点提高,至少和霍逸搭戏的时候表情自然了很多,有了那么一点点称为演技的东西。当然也是因为霍逸气场太强了,不自觉把他带进了那个氛围里,等对面换了个人,谭骁立马又怂了,吭吭哧哧好半天都抓不到点子上。

其实怎么说呢,如果是演个口水剧,谭骁这样的一抓一大把,可偏偏这戏是大制作,导演也是超一线的,对他这样的表现自然就不太满意。谭骁憋着一口气努力揣摩,勉强完成了大半的场景,只剩下最后一幕和老皇帝对话的部分,却是怎么都没法通过。

这一幕是杨池手刃了朱佑樘之后,趁老皇帝安心之际,试探地向他提起慕容桀的存在。他本意是想让老皇帝注意到这个儿子,好歹赐回皇族姓名,让他能有个容身之地。可老皇帝却转了心思,要慕容桀戴上面具假扮朱佑樘,从此隐姓埋名一辈子。杨池当然震惊,急急忙忙地劝阻皇帝,却惹怒了对方,被拖下去打了五十个鞭子。

这一段因为都是争执戏,台词非常多,谭骁最大的弱点就是记台词,实在是很久没碰过书本,没怎么背过东西,记这些本来就困难,又想着要控制表情和动作,台词一多就没法兼顾。他想着表现情绪,嘴里的话就卡壳,努力回忆台词,动作就又跟不上,几番纠结下来,夏丘实在是没了耐性,也顾不得杜宁修在旁边看着,挥挥手又把人撵了下去。

谭骁又被打发去坐冷板凳,心里愧疚得不得了,捧着台本干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别说把这段演出来,坐在一边背诵都磕磕巴巴的,实在把他急得浑身冒冷汗。

杜宁修坐到他旁边来,看他紧锁着眉头急迫又惭愧的样子,有点心疼,便搂住他的腰拍了拍,说道,“别急,慢慢背,你现在演的比我上次看到的好多了,进步很大了。”

这话也不是哄他,跟他自己比进步的确不小,可跟别人比当然还是拿不出手。谭骁长叹口气,烦躁地揉着眉心,郁闷道,“我再练一会儿,至少把台词再背熟点。”

杜宁修瞥了眼台本,看到一张a4纸上满满一大片都是谭骁要讲的话,不禁啧了一声,也替他犯愁。想了想,他凑身过去,问道,“哪一段不熟?”

谭骁指指中间足足有七八行的话,说道,“从这到这,都是我跟老皇帝一件件说慕容桀从小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说的,所以语气很激动,要说得很快,我有点顾不过来。”

杜宁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道,“你知道沈煜总拿什么事儿嘲笑我吗?”

谭骁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道,“就老说你连高中都没毕业,说你是暴发户什么的……”

杜宁修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他说得没有错,我的确学历低又没背景,说出去的确是不好看。”

谭骁蓦地皱眉,不满道,“这是什么话?你高中没毕业是因为没钱上,又不是你学不下去,有什么不好看的?而且你那时候成绩年年第一,随便拿一科都能甩在沈煜脸上,他有什么资格嘲笑你?再说白手起家是最不容易的事儿,比他那个靠老爹发迹的富二代强一万倍,他一个顺风顺水的二世祖凭什么瞧不起你?他就是嫉妒你,自己没本事还到处秀下限,除了雇水军黑你从来都不敢正面杠,又窝囊又阴险,根本就是给他们沈家丢脸!而且长得也就那么回事儿还天天艹高富帅的人设,我听说他也就一米七五,高哪儿了?好意思吗?我告诉你啊宁修,别胡思乱想这些狗屁不通的话,你在我心里就是又聪明又强大,长得又这么好看,完美极了,喷你的都是脑子里有翔,都该去杨博士那儿狠狠电一电才对!”

谭骁一口气说完,目光炯炯地瞪着对面,杜宁修却一直眯着眼睛,听完了还拍了拍手,赞叹道,“不错,满分。”

谭骁:“……??”

杜宁修把人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一边吃豆腐一边说道,“你看,其实都是这个逻辑。”

谭骁被他摸得有点不好意思,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实在是臊得慌,便按住他的手,红着脸道,“说话就好好说,这么多人呢,别乱摸。”

杜宁修挑挑眉,也没为难他,规规矩矩坐好了,抱着人说道,“你看,所有爱人的心都是相通的,你刚才怎么维护我,杨池就是怎么维护慕容桀的。”

谭骁被他抱得有点儿心慌,掩饰着咳嗽一声,勉强问,“什么意思?”

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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