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主情绪激动,嗓门有些大,“真不关我的事,当时是红灯,这小孩不守交通规则闯……”

来去匆忙的护士皱眉道:“你们声音小一点,这里是医院。”

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徐既明终于低下了头,眼睛里也有了活气,他哆嗦着嘴唇,颤声道:“妈……”

韩玲是最疼儿子的,伸手摸了摸徐既明泛红的眼眶,柔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既明哽咽道:“都是我的错。”

李安年见他如此难受,便走过来说道:“阿姨,实在是对不起 ,这事赖我,我今天过生日所以喝了酒,这不喝的有点多了,你别怪既明了,要打就打我吧。”

韩玲纤细的眉头紧皱,她说:“我打你有什么用?跟夏爷爷打电话了吗?”

徐既明身体一颤,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见儿子如此,韩玲想说几句安慰的话,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众人慌忙围了上去。

李安年恨不得揪住医生的衣领了,他急声追问:“医生,我朋友他怎么样了?”

“可能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肋骨断了两根。没事,静养吧。”

李安年横眉怒目:“这,这怎么能叫没事?”

韩玲压下他的手,对医生致歉道:“实在是抱歉,这孩子一时心急……”

那大夫十分大度的摆了摆手,道:“能够理解,病人可能一会儿就醒了,你们去看看他吧。”

·

单人病房内窗帘没有拉,因为病房内灯光的照耀,那窗外灰蒙的天际显得越发昏暗。

徐既明悄无声息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低声劝慰夏爷爷去休息。

“睡不着。”老人家的视线一直黏在夏阳的脸上,一动不动的说着。只是一晚上的工夫,老人好像苍老了许多。

徐既明哑声说:“那先吃点东西吧。”他打开塑料袋,将买来的米粥放进老人的手里,“先吃点东西垫垫,您……”

老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房间里开着空调,可是老人冰冷的手指还是冻得徐既明一个哆嗦。

他将粥碗放在一旁,反手握住了老人的手,默默地传递着力量。

“阳阳是个好孩子,孝顺,懂事……”老人开始絮絮叨叨的诉说着夏阳小时候的事,都是些温馨欢喜的小事,仿佛凭借着一遍又一遍的诉说,能使他的心情好一些。

徐既明用纸巾擦去老人脸上绵延的泪水,手指被老人攥的发疼。看着老人万分痛苦的脸色,徐既明觉得恍惚回到了十年前,十年前那个早晨,第一次见到夏爷爷的场景。

他并不是像许多人那样嚎啕大哭,而是默默地流泪,可就是这沉默,反而绵延出更深沉的悲伤。

“不会有事的,阳阳很快就会醒了。”徐既明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不知是安慰老人还是安慰自己的话。

夏爷爷凝视着夏阳的睡脸,老泪纵横:“这孩子从小是被我娇惯着长大的,什么都好,就是怕疼……”说到这里,老人哽咽的不能言语,他伸出手扣住了夏阳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力道非常清,仿佛夏阳是一件易碎的珍贵瓷器。

徐既明别过头去,老人抽噎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对徐既明说:“你也一晚上没睡觉了,你歇会儿,小孩子还要长身体呢。”

憋了这么久的眼泪在老人这句话落下的瞬间终于飘落下来。

徐既明无声而剧烈的哽咽起来。从昨夜老人接到消息之后没有一句责备他的话,就这么静静地守在夏阳身边,现在对造成他孙子受伤的罪魁祸首还是同往日一般的疼爱。

想起自己那些不能启齿的秘密,迁怒夏阳,害他至此,只觉得万分对不起老人。

“好了,好了,没事的。”夏爷爷拍着徐既明的背低声安慰。

大哭一场之后,心里的恐慌与不安全部宣泄了出来,徐既明整个人有种几近虚脱的茫然。

天快亮的时候,夏爷爷被安排在附近的宾馆休息,徐既明则留了下来。

知他心里不好受,徐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嘱咐他不要他内疚,等阳阳好了好好补偿他,道个歉。

徐既明只看着她嘴巴开开合合,完全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

李安年因为父亲定了门禁,踩着点回家去了。

徐既明坐在凳子上,拉着夏阳的手,默默出神。

到了现在,他的手指甚至还在轻微的发着抖,心里犹如一团乱麻。

自己对夏阳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甚至因为这件事使夏阳遇到了危险。

如果那个车没有紧急刹车,夏阳差点就死在自己面前。徐既明狠狠闭上眼睛,不敢去想如果夏阳真的死在自己面前会怎么样。

麻药的效果已经过去了,即便是在熟睡之中,夏阳的眉头也是微微皱着的,好像在忍受极端的痛苦,却醒不过来。

爷爷说夏阳最怕疼,他是再知道不过的。

掌心中握着的手抽了回去,夏阳细细的抽着气,睡得极不安稳。

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嘴唇有些干裂,徐既明起身倒了杯温水,用卫生纸沾了点浸润夏阳的嘴唇。

可能真的是渴的厉害,即便是在睡梦中,感受到水的浸润,夏阳微微张开了嘴唇,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

徐既明手指一颤,差点打翻水杯。他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平复了一下呼吸,才继续自己的喂水大业。

因为是要喝的水,所以他不敢再用卫生纸,而是小心翼翼的举着杯子小心地喂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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