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裘一甩广袖,道:“全都起来。”
底下哪里敢动?
“没听到本宫说话么?”云裘喝道,“都给本宫起来!”
汪云崇、韩董陆薛四人以及随云裘来的十余人这才纷纷起身。
云裘盯着汪云崇,一字一顿道:“本宫不做那难看的事,省得落人口实说本宫不贤不淑。本宫就站在这儿,你要是给不了本宫一个非不得已的理由,休想进这耀阳门!”
汪云崇心中暗暗叫苦,云裘挡在这里,且不说她是长公主,在自己未向皇上言明拒婚之前,还负着一个自己未婚妻的名头,既不能强行进宫,又不能置她不理,这样耗下去,先机已失。
两方人正自对峙中,忽听得一阵马蹄声自西而来,远望见五六匹黑骑飞踏而至,骏骑飒踏若飞,扬起一片雪尘。
马蹄声稍近一些,韩董陆薛四人更是一凛,那马上赫然便是祺王爷云肃以及佟耀顶、佐明兰。
云肃一马当先飞驰过来,蓦地拉住缰绳猛得一提,未等那马匹站稳便即飞身而下,三两步夺到汪云崇跟前拉住衣领,照着脸上不由分说就是一拳。
这一下不比云裘方才摔的那软绵绵的两巴掌,云肃想来是蓄足了力道灌在右手,汪云崇又甘愿承这一拳,护身真气是半点没提,登时给这一拳打得喉中一阵腥甜,嘴角溢出血来。
“崇哥!”韩董陆薛四人惊呼,汪云崇挥手示意他们不要上前,略略运气回转,低头向云肃行礼:“臣拜见祺……”
话未说完,但见云肃飞起一脚,直踹在汪云崇小腹,这一下正正伤中要害,汪云崇生生退出三步,俯下身来,气血翻涌经脉震动,呕出一大口浓艳的鲜血来,溅在满地莹莹白雪上,分外可怖。
韩承希四人这下再难坐视不管,奔上去一把扶住汪云崇。
云裘被云肃的出手吓到,上前一把拉住云肃袖子,道:“哥,你下手这么重干什么!”
云肃扭过头来看着妹妹,恨然道:“放心,哥哥替你做主,他今日若敢拒婚,哥哥便叫他生不如死!”
此时佟、佐二将方才赶到,赶紧下马劝道:“王爷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
韩承希抬眼怒视,这两个老家伙在边外征战那么多年,弓马比谁都娴熟,此时却偏偏晚了这么久才赶上来,分明是有意纵容祺王爷所为。
佟耀顶避过韩承希视线,转眼看向汪云崇,见他正闭目低低喘息运气,虽知祺王这两下并不能奈他如何,但这苦头可不小,不禁微微一勾嘴角,正要发话,但见东边齐刷刷涌来几百兵卒,着黄衣银甲,一下子将众人围在中心。
这下连同祺王爷和佟佐二将都是一惊——禁军?!
但听一道声音自耀阳门内传来:“休沐之日,朕的耀阳门倒成了戏台子了,真是热闹!”
声音浑重悠扬,绵绵的长音里有股不可退却的威严。
长荣帝云端缓步踱出,身边仅随了叶廷恭一人。
耀阳门外银甲映着白雪,几百禁军和一众人等纷纷跪倒拜见,“万岁”之声响彻云表。
“禁军听令,耀阳门外五里戒严,任何人不得放入,违者立斩。”云端徐徐下令,五百禁军齐声应喝,听得碎步踏雪之声,耀阳门外的大道顿时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云端吩咐毕,这才转过视线投向圈中众人,道:“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