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嘉义拉过庆哥儿,抿抿唇,心跳如鼓却佯装淡定道:“是唐济将军家的,他是我大表哥。”

刚刚的皮肤相触让林珵觉得微微有些尴尬,故而他顺着话题道:“嗯,挺可爱的。”

谷嘉义轻嗯一声。

庆哥儿听到自己被夸,眼睛闪亮亮地看着林珵。

林珵摸摸小孩的头,想到他刚刚嘴里喊的,尴尬之余又有些头疼,摆摆手,让谷嘉义带着小孩下去了。

☆、粮种

谷嘉义故作镇定地带着庆哥儿走远,每一步都像飘在云端。

林珵站着营帐门口,用手指轻按自己的额头,心里觉得怪怪的,像是小东西在蹭他的掌心,带来轻轻柔柔的痒意。还不待细想那异样,便听到八喜咋咋呼呼的声音:“主子,八喜回来了。”

林珵别过头一看,八喜正笑着朝他走过来,脸上满是高兴的意味,看来在城里逛的很开心。

“若是想出去玩,同孤说就好。”林珵揉揉八喜的头,眼里夹杂着温柔和宠溺,对这个很小开始照顾他的少年,他是乐意让他欢喜一些的。

八喜如林珵猜想般摇摇头,目光诚挚而真切“奴才今天玩够了,明日还是看着主子吧,您的病才刚好呢。”

林珵身份特殊,每回出门都必是兴师动众,他心里过意不去,是宁愿自己安静地看看书,也不折腾人的。

主子都很少出门,八喜自然也是。若非这定北城离京都很远,民风亦是淳朴,林珵也不放心把八喜一个人放出去。

八喜的贴心不用多说,林珵看他还算精神,自己腿上也不再酸软。转念一想,便抬步道:“去看看九先生。”

江九先前被遣去查看询问这北地粮食产量的情况,昨日就在整理搜寻的消息,想来今日就可以整理出来。林珵最近几日看的书籍也是为此,就算不精通农事,也不能一点都不懂。

北地较于南地,两处温差较大,南地温热多产,北地却土地贫瘠,连水稻都种不得。但南方的匪窝,名下田地无数的官僚和士绅,应付起来,比从老天嘴里抢口吃的还难。

林珵想想江南一地就是一阵头疼。一者,那里是秦家的祖地,秦家经营多年,本来就根基深厚;二者,江南一地官员身价肥厚是自古以来的事,经历了一朝又一朝,那地方早就成了官员心里的发财地。

但大楚的天下,纵是为难,纵是头疼,也是他的责任,是他,该担的担子。

思索间,心里沉重的林珵已经到了江九的营帐前。

八喜在外面唤了两声,江九在里面沉声道:“进来。”

江九的营帐内很是简洁,他穿了一件宽松的文人长衫,坐在一张长桌前挥笔疾书,神情凝重。

林珵见他面色不佳,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的?”

江九快速写完最后的几笔。

“先皇定下的一年换一良种,根本没做到。”他疲惫地摇摇头,一脸苦涩,“我还纳闷为什么北地的日子越发难过,原来都没人记着先帝了。”

林珵皱眉道:“工部是右相管的,怎么出现这种疏漏?”

“谷大人手里管着六部三部,今上又是好豪奢的。刑部和礼部都忙不过来,工部某些小事,顾不上也是正常。”这回倒是江九给出了公正的解释。

江九目光幽远,似有海浪在里面翻腾,“若不是殿下出使北蛮冒进了一回,我们怕是还看得浅薄,只知道林元帅等人将北蛮守得如铁桶一般。良种这些小事,虽不至朝堂颠倒,却苦了民生。”

有的人文采出众,却不适合从政,因为他们融不进浑浊的官场。江九曾经就是那样的人,就算到了今日,江九也不觉得自己会是一个好官。他眼里的官场,就像和林珵下棋,一条长龙横亘,看得见,却破不了。

江九这么一说,林珵才觉得自己对右相要求太过苛刻。君为臣纲,谷业能在他父皇眼下护住手下三部,也是不易了。如今朝堂的一半清明,也都是倚仗和谷业同样出自清远书院的官员。

林珵想通了,便道:“先生,良种一事想必也是定北城里将士们都是武将,于小事上都没注意到罢了。”

江九哼一声:“嘉义小子说的人参,第二日就圈了起来。这些事对于地方的将士来说,可算不得小事,怎么不见他们那么积极!”

林珵在江九话里捉到人参二字,想到最近夜里喝的参汤,不知怎地,冒出一种那人参怕是和谷嘉义脱不了关系的念头。

这个一时兴趣让先生收的师弟,倒是划得来。

林珵脸上浮现一点笑意,拍拍自己先生的肩,“先生不是带了良种改进之术,正好趁着这播种时节,试验一番罢。”

江九瞪林珵一眼:“没大没小!”

江九想到先帝,才会对粮种一事气愤,但把目光放大,泱泱大楚,只有治好了根,一切才会随之改变,重新焕发出蓬勃生机来。

“先生,室里昏暗,不若出去走走。”

林珵背过身去,没看见江九期颐的目光。那目光里饱含江九的期望,他盼着,这天下早日换个帝王。

☆、剑法

林珵打头,江九跟在他身后半步,两人在营地里缓步而行。

地上是青黄交错的杂草,昭示着时节的交替,偶尔一丛长得茂密些的,踩上去松软一片。从这里就能看出定北和京都的不同了。

林珵感慨道:“来时京都已百花竟放,到时定北才冒出春意。”

江九兴致不高,心里还记着刚刚那点儿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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