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宝宝每逢过节都会和老爸老妈还有五个姐姐围成一幕子包饺子,宝宝包饺子的水平奇烂无比,顾妈妈却不肯让小儿子一个人上网玩游戏偷做去,就算包出来的怪物最后全都洗了澡,她还是坚持要宝宝一起包。
她总感叹说现在支离破碎的家庭越来越多,那么些孩子,不是没爸,就是没妈,像咱们家总能这么齐全和乐的是越来越少了,这是老天爷对顾家的恩赐,她半边身子都已经入了土,自然是要趁着还能享受老公和孩子的爱,贪婪的多享受几年。
可是后来自已成了植物人,老爸老妈和姐姐们一定很伤心吧!
家里少了我,逢年过节,当他们再次围坐一圈包饺子的时候,是不是还会想起那个躺在医院不能走路也不会说话,不能笑不能眨眼不能思考的顾宝宝?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带着过去的十八年生命到了一个没有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了,是不是会开心一些?
“若宣你怎么了?”
柳金见宝宝眼睛里的泪水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还以为宝宝又是哪儿不舒服了,赶紧把手里的盘子放到一边,将宝宝楼在怀里一手捂着宝宝的头,直到确定了宝宝并没有再烧起来这才放了些心。
“柳金,我好难过!能不能抱抱我?”
“怎么了?别难过了,乖,金子姐姐一直都陪着你。”
柳金酸涩着眼睛轻轻将宝宝的身子拨过来接紧了怀里,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拍着宝宝的背,嘴里喃喃着‘姐姐会陪着你,别难过’。
柳金不发威的时候很像老妈,宝宝在柳金怀里蹭了蹭胡思乱想着,小手接着柳金细细的腰杆子,尽管是这么瘦弱的身本,他却能从柳金身上攫取到无尽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这些年一个人无亲无故地活着,宝宝以为自己一个人也挺好,不能堂堂正正的当男人也无所谓,没有亲人的依靠也死不了,原来真实的情况并不是这样。
极端状况下的自我麻痹导玫的是感知恢复后对亲情更加刻骨而贪婪的渴望,宝宝渴望亲人,渴望有人疼惜有人爱,渴望能够光明正大的做回自己。
“柳金,若是我以后没人要了,你要我好不好?”宝宝半眯着眼睛靠在柳金怀里喃喃道,柳金闻言轻笑了一声,仿佛打趣道:“若宣,做人不能奢求得太多的,其实只要你睁大眼睛,会发现周围有的是真心为你爱你的人,倒是我,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下贱宫女,若是以后没人要我,你娶我好不好?”
“好,如果我能有做回自己的那一天,你又正巧没人要,我就娶你。”
宝宝知道柳金看着像是开玩笑,实际上问得无比认真。
柳金的心很难热起来,在菁华宫这么些年,她一直是个没有依靠的低等奴才,仅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凌厉在众奴才中获得了一些威望和地位,可风风火火的办事作风和一丝不芶的表现为她赢得的或许有敬、有畏,却不会有爱。
仅靠着自己和小裤子两个人这么微薄的友情支撑着,这个自强不息的小女孩又能走得多远?
既然柳金问得认真,顾宝宝的回答自然也是认真的,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会娶柳金,因为这个女孩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