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在我的腰间。我一疑惑,顺着目光向下看去,还是旧日的殿侍服,白色的衣料上溅着黑血斑斑,青石玉佩挂在锁扣上,阳光下泛着一层幽幽光泽。

伯夷的表情一瞬就凝重了,他看向我,只简单地说了句:“你跟我过来。”

他神色肃穆,极少有这种言简意赅的时候,我心底一沉,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凤尧觉出气氛不对,一伸手就要拉住我,伯夷冷冷地回过头:“凤鸟若是跟上来,他今天就会死。”

一言落毕,袖子上的力道一瞬就松了。

秋叶飘摇,我跟着伯夷来到屋后的亭子,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他说我今晚就要暴毙身亡,那也只能听天由命,只希望到时躲开了别叫凤尧看见,免得别离难过。结果伯夷警惕地巡视完四周,一回身,却是堆满脸的偷摸贼笑。

“小徒孙,你随身系着解药到处走,倒还真是大胆得不怕丢了啊?”

我看了看腰上的青石玉佩,不禁愕然:“前辈的意思是……”

“啧啧,这石头珠子里头镶的,正是你们遍寻不着的宝贝!”老妖怪已经笑得肩膀乱颤,“看凤鸟那模样,憋着都快哭出来了,瞧着真是大快人心!”

“……。”

原来,沈雪隐在离谷之日递交给我的,居然是幻蟾水的解药,难怪他要除去闻妥,此事根本不能让他人知晓。恐怕连闻妥自己都死得不明不白,只当是新谷主施恩,有意让我留在谷中,所以他才领了当做信物送来,一心希望我继续做那违心违意的右护法。我不禁有些感叹,沈雪隐,我不知他究竟是太过念情,还是冰冷无心,他最后给我留了一条生路,却也没有开口点破,也许他自己也在不确定着

,到底希不希望我活下来,生与死,都是他对过往的一次舍弃,只是,皆付给命数去决定了。

我静了片刻:“前辈,既然幻蟾水得解,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免教掌门忧心。”

“诶诶诶!”他拦住我,一脸狡诈地压低了声音,“作为师叔公,我奉劝小徒孙,还是先别告诉你家掌门。”

“为何?”

伯夷夸张地呷了一声:“啊呀!这还用为何,你说说,这几日你中毒,凤鸟对你好不好?”

都愿意主动坐到我身上来了,自然好得都不像真人了。我已经领会了那老妖怪的意思,心里一动,只是面上还是装模做样着:“掌门关怀弟子,当然对云华照拂有加。”

老妖怪也是个精明货,瞧我同流合污的光景,立刻转了个语气:“那好,下月十五,小徒孙要‘毒发’了,我再派个人送来‘解药’,一切天衣无缝,你看如何?”

有一个月的福利可以享受,简直不能更惬意。我只要在下月装装毒发的样子,然后趁机和伯夷串通演完戏,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此事遮掩过去了。伯夷恨不得让凤尧急得团团转,而我,只要回想下船上一夜,不免心弛神荡,余韵难息。

“前辈费心,云华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

一叶卷过,我与伯夷同时流露出一抹你懂我懂的笑容,各自不提。

庭云坡水声潺潺,鸟语花香。这几日我过得极逍遥,凤尧不让明心跟着,和我终日在庭云坡赏花练剑。明心怨气十足,早晚都不被允许侍奉,白天也不容随从,醋味冒得整个直阳宫都能闻到。我才不管她,只在饭桌上接过凤尧剥过来的浸醉虾,在碗筷间盯着我家掌门瞧个够。

日子快活胜神仙,身毒已解,杂事不理,白日折桂闹,夜晚翻窗勤,甚至在庭云坡的桃花树下,凤尧羞愤交加地,还遮着掩着抱着我做了一回。因为我家掌门实在迁就过多,有时候我也会生出心虚的愧疚感,尤其是一次淋漓的情事之后,他忽然抬起我的手掌,在月影中贴着比了一会儿,轻声道:“小时候,你的手都不及我半掌,如今,都这么大了……”

这清冷孤寂的语气,几乎把我的心都抓皱了。那一刻很想告诉他,云华没事了,一辈子都会留在你身边,直到老得都站不住了,也要陪着你,守着你,亲眼看着你闭上眼睛。但是谎话已如泼出去的水,我要此刻说出真相,他还

不把我一脚踢出床榻,我只能抱着他,一边骂自己自作自受,一边吻到他的眉心,说不出话来。

时日漫漫,前几日我是潇洒享受,到了后面几乎是盼望月中快快到来。比起让凤尧难过,那些什么情热偏爱便太过轻于鸿毛。终于千等万等,新一轮的圆月苦苦升起,此时正值晚饭过后,凤尧与我在廊下站着望月,伯夷派来的小童到了,我一听之下立刻运功,惨白了一张脸,虚弱地给自己逼出冷汗来。不能怪我破坏气氛,实在是伯夷派遣的时机不对,以致于师弟师妹们都还没有散去,都一时疑惑地凑了上来。

凤尧抓着我的手,几乎要把我攥痛了,那表情太哀恸,我几乎快要装不下去。

还好小童及时开口:“家主研制数月,夜以继日,终于研制出了此枚解药,特来送上,以救少侠于水火。”

还夜以继日,开场白要不要这么多啊,快送来让我服下!

凤尧没想到伯夷居然研制出了解药,一时转悲为喜:“……解药……我改日登门谢他!快拿来!”

“是。”

小童挤开众师弟师妹,端着药盒子就快步上来,结果脚下一滑,咣啷一声,木盒里的解药霎时就蹦了出去。

弧线划过,眼瞧着还是个肉丸的形状。长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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