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边这人上了战场,对着敌人,什么阴谋诡计都能使出来,哪怕是应付官场,脑子都活的很,但是一碰到这种拉拉杂杂的亲戚上,那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不会转弯了,所以只能拜托陆宽。

这一回,倘若秦二叔还念着亲情,不来找陆宽胡乱攀扯,那么亲戚还是亲戚,倘若来了,不好意思,这六百两就是最后的情分了,秦胜算是秦昌在这个世上不多的亲人之一了,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不会下狠手。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让大伯放心。”陆宽虽然没亲耳听到秦昌的话,秦边这厮传话也传的丢三落四,但架不住人家高智商高情商啊,大概也猜出来了。

五月二十,秦边一家启程回永宁,同行的还有陆老二一家,临走的时候,本来还好好的,结果马车一动,车里的番薯居然哇的一声哭出来了,那叫一个委屈哦,吭吭哧哧说着舍不得谷仓,一行人哭笑不得,结果被他爹拎出去揍了一顿屁股才把眼泪憋住了。

“好了好了,等过两年你们大些,阿么就让爹爹送你们回来跟着小估夫念书,到时候就能见到谷仓了啊。”秦边教训孩子,陆满从来是不会当面拦着的,等到秦边打完了,陆满拧了手巾给番薯擦脸。

番薯只好红着眼睛点头,缓过神,也觉得自个儿一个小爷儿掉眼泪挺丢人的,主动到爹爹面前认了错。只有多多那个小呆瓜因为哥哥被打跟爹爹生气了,爹爹好坏!秦边无奈,只好抱着小宝贝疙瘩哄。

忙豆儿可没心思搭理那俩人,他现在是归心似箭,可有大半个月没见着六两了,肿么走的这么慢啊。

这头秦边一行刚走,第二天就出事了。

秦胜夫夫还没来得及纠缠陆家,秦光那边儿自个儿先捅了大篓子。原来,之前秦光因为欠债的缘故,就打算找那几个“至交”帮一把,那些人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便对着脑子简单的秦光说有件好事,送个东西,一趟就能拿到五十两,秦光哪有不心动的?

后来,秦光看到了要送的“东西”——人!两个六七岁的孩子,甚至还有一个哥儿。秦光心里也抖了抖,只是看着白花花的五十两,心里那点子不安很快就扔到脑后了。

秦光要做的,只是抱着孩子,假装是赶路的爷儿俩,将孩子从素安带出城就行,前三回都没出什么事儿,偏偏第四回的时候,孩子是个胆儿大的,拼了命的喊叫,这才出事了。

略卖人口,这是大罪,好在秦光之前虽说有所觉察,但到底不算知情,又为此次案情提供不少线索,将功折罪,重罚是不大可能了,但想要啥事没有更不可能!

说到底,这也是陆宽伸手帮了一把的缘故,他对秦光其人是看不上眼的,但是现在因为一层血缘在,秦光要是真犯了什么大罪,自个儿三弟一家难免被连累,陆宽只好捏着鼻子把人捞出来。

素安治安很好,几个孩子也不是素安人,犯事儿的几个人之所以找上秦光,也实在是因为素安关卡太严,不大好过,这才想找个本地人打打掩护。

得知儿子被下了大狱,杜大梅不干了,丝毫不管夫君之前让他安分的警告,坐在陆家门口就嚎上了,晦气得很!

陆宽之前出手,就算是看在大伯的面子上了,如今这杜大梅实在不识好歹,这样的亲戚还是远着些好,陆宽写了信,派人快马赶上秦昌,将事情始末说清楚。

回信很快,那字简直力透纸背,可见当时秦昌有多气愤,信里话不多,只有一个意思,已经仁至义尽,那人家还是如此,陆宽尽可不必顾忌,一切秉公而已。

陆宽要的就是这句话,虽然他本就打算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收拾秦光,只是大伯也是长辈,总要问过一下,如今既然两人意思不冲突,那再好不过了。

事情处理的很快,先是由族长出面,让秦胜将杜大梅领回家,再就是将秦光事情始末在村里说清楚了,省得被有些人瞎叨叨。

秦光这段日子收的一百多两银子全被收缴了,被判了半年苦役,秀才也没,成了白身,至于那欠的六百两,秦家也只好砸锅卖铁,所有积蓄加上卖了不少地,才勉强凑够,等到一切事定,秦家已经回到当初陆家收回田地时候的模样了,可能还要更惨些——毕竟那时候,家里还有每年秦昌托人带回来的钱不是?

秦昌到了永宁,才知道事情结果,陆宽信里说,那六百两没用上,他直接给了那几家丢孩子的人家。

秦昌得知弟弟家现况,忽然就想起当初祖阿么死前的事。

那时候,秦昌跟他阿么不亲,不仅是他阿么,就连他爹都偏着秦胜偏的厉害,他心里不是不难过的,后来祖阿么身体不好了,就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今后分家了,家里每一样东西都是什么,大到东西两间屋,小到一个腌菜坛子,都分出了好坏,叮嘱他心里有数,别拿了次的。

秦昌那时候不当回事,但是拗不过祖阿么,也仔细听了,只是当祖阿么死后,爹么提到分家,东西一样样分出来,竟是完全反的,跟祖阿么说的要自己拿着的完全是反的,没有一件不是!那大概是秦昌头一回真的伤心了,所以才自己一个人离开。

再后来,回到家里分了家,秦昌什么都没要除了最小的腌菜坛子,算是,对祖阿么的念想吧。

秦边陆满也听到了素安那里的消息,果然人在做天在看么?陆满心里是挺痛快的,他虽然不打算计较过去的事情了,但是这不妨碍他心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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