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衡顿时不敢乱动了,而且明帝确实没乱摸,真就是给他按脚而已。
等放松下来,韩衡一条胳膊圈着那两颗蛋,估计太舒服了,居然就睡过去了。
人安静下来,明帝抬头看了一眼,见到韩衡微微张着嘴,睡得人事不省的样,不由自主微微笑了起来。他埋头给韩衡按完脚,用被子牢牢捂住韩衡的脚,起身以冷水擦拭身体,干净清爽地钻进被窝里。
一路上韩衡不止一次唾弃自己沉浸于享乐主义的堕落思想。也不知道明帝下了什么mí_yào,他一给他按摩,他就抵挡不住睡意。
也可能是怀孕的人嗜睡,走之前他每天白天有一大半的时间在睡觉,但现在在马车里他几乎没法睡,到了晚上,稍微舒服一点他就困得像是一坨死过去的狗。
接近一个月的长途跋涉,韩衡整个脸瘦下去一大圈,身上也干巴巴的一摸就硌手。
原本这个身体就瘦,现在跟骨架没差,还好没有镜子,不然韩衡能把自己唾弃死。
最难受的是,他的肚子以惊人的速度大起来,算日子怀孕五个月却接近现代时候看见别人快生产时的状态。他晚上睡觉翻个身都困难,起个夜都得让人扶着,明帝那人也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几次想盯着韩衡上厕所,都让韩衡挤兑到一边儿去了。
这一个月韩衡使唤随侍的机会还没有明帝自甘堕落给他当下人的时候多。
他不得不感叹,这皇帝跟原身恐怕真是有感情的。可惜了,他把人家壳子占了,最哑巴吃黄连的是,他不能把这事说出来,国师这个身份已经危难重重,再说出来没准被当成妖怪绑起来烧成灰。
而且随着肚子变大,韩衡真真切切对孩子产生了一种近乎“母爱”的柔软感情。
承认这个让韩衡很难为情,但大概是这个孩子是靠着这副干柴一样的枯瘦身体长成的,给韩衡一种相依为命的感受。
这种情感在裴加身上,他从未体验过,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依赖于他裴加而生。
他就是个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父母给他的亲情太单薄,而这个孩子不一样。他少吃一口,孩子就少吃一口,所以他玩命似的吃,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喂了孩子了,韩衡没少轻拍着肚子威胁他以后得听话,就没见过这样抢命似的攫取母体资源的胎儿。
然而,即使这样,韩衡还是打心眼里期盼这个孩子降生,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一个父亲的准备,甚至他开始想象要带着孩子找一个没有战火的地方,古代不是很多那种大宅院吗,他找一间大宅院,雇一院子的仆从,老少皆有,可以让孩子从小接触不同年纪的人,给他请最好的师傅,把他养成一个文武双全的小神童。
进入大梁以后,民居风格与在大峪时大不相同,大峪人的房子多木质结构,大梁多裴加生长环境里黄河以北的那种砖石元宝顶的房子。
而且明显能够看出,大梁人的生活富余得多,现在整片大陆大半地区都陷入战争,这里却丝毫感受不到混乱。
越往北走,夜里集市开到越晚,男女老少生活越是闲适惬意。
有一天早上,韩衡醒来走出帐篷一看,周围的帐篷都已经撤掉,地面上残留的前夜燃烧过的篝火灰烬已经被人刻意铲掉盖上杂乱无章的草皮,不仔细看看不出这里昨晚曾经有上千精兵扎营过。
明帝从马车里钻出,走到韩衡的面前,从侍从手里接过一顶黑狐皮围在韩衡脖子上,乌黑光亮的色泽衬出韩衡雪白的脸孔。不留神看他脸上的疤痕已经相当淡,尤其在这样青白的晨光里,韩衡的五官可谓妖冶,肤色白透毫无血色,嘴唇却一抹殷红,就像雪地里突兀开出的一朵鲜红腊梅。
震荡人心的美像一根尖刺扎在明帝心上。
“今日就要进城了,全城的百姓都会出来跪迎国师返京,他们敬重国师,胜过于朕。”明帝把韩衡冰冷的手握在掌心,只一会,就捂热了。
韩衡长长吁出一口气,乌黑绵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他看了明帝一眼,这一眼是明帝从未见过的认真凝重。
“一路上多亏你悉心照顾,多谢你了。”
骤然一阵大风掠过,明帝一把将韩衡按在怀里,风过之后,才松开他。
韩衡笑道:“谢谢。”
明帝食指划过韩衡犹留有伤痕的嘴角,他头部前倾,就在嘴唇即将触碰到韩衡前额的刹那。
韩衡猛然回过神,推开明帝。
明帝深吸一口气,马车已经停在他们面前,他先登上车辕,两只手拉着韩衡的手臂,将他带上马车,轻柔圈住韩衡颇有分量的腰腹,低声道:“当心。”
上车之后,韩衡挑开窗帘,深吸了一口山林中粗野的气味,才靠在一个腰枕上,静静看着魏一正最后一个上车。
车轮缓缓动起来,韩衡眼睛虚开一条线,看一眼明帝。
明帝也正在看他,脸上僵硬片刻,勾起了嘴角。
韩衡淡笑一瞬,挪开眼,他摸着肚子,只觉得紧张让他腹痛如绞。
不知道现在丁穆他们到了哪,有没有做好抢人的准备。
军队先行进城,只剩下二三十人护卫这辆马车,松果如细雨时不时掉落在车盖上,除此之外,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今天没有啦=。=
第94章 九十四
马车驶出狭窄的弯道,重新回到宽阔的官道上。
韩衡不时捞开车窗布帘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