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染白了韩衡一眼,“只允许你拉我下水,还不许我拉你下水,这合适吗?”
韩衡讪笑一声,“行,行,你说。”
木染左右看看,神秘地靠近韩衡,“宁王身中一种奇毒,每个月都要按时服用解药。”
“是皇帝做的?”韩衡眉一皱,“皇帝这么阴?宁王不是他亲哥吗?”
“你小点声!”木染低喝道。
韩衡把嘴巴一捂,又反应过来,放下了手,“没事,外面没人。”
“还是小心点,没听过隔墙有耳啊?何况,连我这种怪胎都有,没准什么人能耳听八方呢。”
“你这么说我晚上都不敢洗澡了,没准什么人能眼观千里呢?”
明显的揶揄让木染也忍不住为自己的紧张感到好笑,他撇了撇苍白娇小的嘴,“总之,皇帝不是什么好人,他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不奇怪。连亲兄弟都不放过,何况是你?”
那天庄砚说,皇帝可能要拿捏他作为威胁。韩衡却一直有个关节想不通,如果为了稳住庄灵,在庄灵出征的时候拿下他,没什么好处啊。谁在前线打仗的时候,媳妇儿被人抓了会衷心效力啊。况且,这把赌得可就大了,庄灵手里兵不少,要是反戈一击,对皇帝能有什么好处?
于是,韩衡把自己的怀疑说了,不过只字没提庄砚,只说局势混乱,现在南楚投降了,外面到处都在传要打仗,边境好几个小镇的乡民已经往京城涌。庄灵要出征,他很担心,所以才要打听。
“看不出来,你还真喜欢上他了。”
“他哪儿不值得我喜欢啊?威武神勇,长得好看,对我也好。”说完韩衡才意识到这护短有点明显,脖子都泛起了一层微红。
“京城里可没人敢向他提亲,谁敢和一副棺材脸睡在一起?何况,自从庄灵入朝为官,皇帝指哪儿打哪儿,同宗同族的叔伯都被他拖下来好几个。”看韩衡一无所知的表情,木染嘲道,“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男的,家里只有一个老娘,操这些心干什么呀?我又不图他什么。”这么一想,韩衡多少心里有点别扭,他对庄灵确实知之甚少,庄灵早出晚归的时候,他也以男人的角度,认为他肯定是有事,就什么也不过问。他哪儿知道牵扯到朝堂会这么麻烦。一时间脑袋都大了。
“那倒是,不过你还是长个心眼吧,你不图他什么,他未必不图你什么。”
韩衡忍不住失笑,“我有什么可图的,没钱没权的。”
“你自己知道就行,就算吃了亏,也不是我吃亏。”
韩衡没搭话。
木染接着说下去:“巧了昨天宁王来,喝了点酒,我还没问,他自己说的。我就顺嘴问了,他还请不请你喝酒。”
“他怎么说?”
“他说当然要请,要是不请,岂不是给皇帝透信他知道了皇帝的计划吗?”
这两兄弟彼此提防,都在对方面前装傻。韩衡真是想不到,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都这样,不禁有点感慨。
“皇室子弟真惨。”
“他们是天潢贵胄,生下来就比其他人金贵,享别人一辈子都享不到的福,你同情他们?怎么不同情同情你自己呀。”
韩衡脸上做不出表情,心里早就苦着个脸了。但他还是没想过要阻止庄灵出征,庄砚最初说时,韩衡就觉得太过异想天开了。打仗不是过家家,皇帝叫你去,你不去,这不是找死吗?
看来还得找个时候和庄灵谈谈。
“那宁王什么时候请我喝酒?”韩衡还惦记着戒指。
“下个月十二,酉时,在听鸿楼。”
“行吧。”
“你这脸……”一看韩衡一脸的绷带木染就心里犯怵,还好他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不用遭罪,真是看着就疼。
“到时候再看,不行就以茶代酒。我想宁王是想见我这个人,不是奔着喝酒来的。”
“对了,那个贡克,他已经不在听鸿楼了。”木染一脸严肃,“你身边有护卫吗?”
“有。”
“小心点,前天我才去问他的出入记录,今天底下人就报上来说已经离开,没走正常渠道说不在听鸿楼做了,直接就走了。我觉得,他很可能会来找你。”
“好,我安排人留神。”两人没有多聊,木染不能离开听鸿楼太久,怕引起注意。
韩衡自然不留他,把人送出去之后,他就找来甲初吩咐留意薛园的陌生人。
当天不到晚上,庄灵就穿着一身皮甲过来了。
“从军营回来的,今天过去看了一眼。”庄灵摘下扑满灰尘的头盔,就着铜盆里的冷水洗了把脸,过来对着韩衡坐下,目不转睛盯着他看了一会,“今天怎么样?身上还疼得厉害吗?”
“没怎么样。”韩衡环住他的脖子。
顾忌韩衡脸上、大腿、背部才动了刀,两人已经很多天没亲近过,庄灵目中翻涌着复杂的神色,一手按在韩衡腰上,轻轻刮了一下他脸上的绷带,“先说好,你可别招我啊,不然……”他顿了顿,靠近韩衡耳畔,沉声道,“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吓唬我?”韩衡声音里带了笑,“我不信你对着猪头都能起来。”
庄灵不由分说直接把韩衡手往下腹抓去,吓得韩衡差点叫出声,他灼热的眼神黏在韩衡泛着粲然波光的桃花眼上,“不信你试试。”
“操……”韩衡忍不住低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