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衡声音在背后响起:“他有媳妇儿了媳妇儿自然帮他管钱,用得着你操心。”
“那也是,等你这事完了,我必须回一趟庄子里了,还不知道怎么哄家里那口子。”光提起徐尧已经开始头痛,脑子里他对象已经开始没完没了数落他,表情却纠结中透露出甜蜜。
“给,冬瓜条,省着点吃,就这么点儿了……”视线往桌上一扫,徐尧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辛辛苦苦剥了半天的瓜子仁已经被吃得一粒不剩。徐尧看韩衡。
韩衡一脸“快把冬瓜条放下”的焦急神情,毫无偷吃的歉意。
“……”算了,谁让韩衡比他小呢,做长辈的就不要计较这些了。徐尧坐下来,开始任劳任怨给韩衡剥瓜子皮。
“这么会疼人,你家那个真幸福。”如果一个女人看惯了人情世故,就带他去坐旋转木马,想到这话,韩衡就无比好奇到底那个天裔族人怎么拿下的徐尧。毕竟徐尧是个已经结过婚,养过娃,人到中年,知过天命了,居然在这里被一个美少年拿下了,有点难想象。
“黏人。”
徐尧这个表情都要甜腻得溢出屏幕了,韩衡感到没眼看,忍不住有点羡慕,在一个陌生的世界,徐尧还是参与这个研究的人,有点像掉进了自己做的手办的世界,然后跟自己堆起来的城堡里的手办相亲相爱了。
“想什么呢?”看韩衡嘴角抽搐,徐尧哭笑不得撞了他一下。
“啊,没有。”韩衡抿了抿嘴唇,瓜子吃多了口干,喝两口水,犹豫着问:“既然这个世界是模拟的,那这些发展的轨迹,也是提前定好的吧?”
“当然不是啊。”徐尧笑了起来,“这个解释起来就很复杂了,这个世界的硬件是设定好的,软件却不是,我们的实验只是针对空间,不针对时间,也没办法针对时间,现在技术达不到。”
“那这里的人……”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徐尧挑出一根冬瓜条含在嘴里吮,“其实这有点像开天辟地传说,只是我们搞研究的,就是盘古女娲,这里的人也一样是丢下去的泥巴。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演变历史,有过去和未来,我们观察的,只是这些模拟世界是否能稳定运行,能够稳定运行多久,这个世界的时间和我们那个世界也差得很多,否则无法以有限的生命去提取无限的数据。当然,也可能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韩衡有点不理解。
“不是所有实验都有结果,失败九十九次,第一百次很可能还是失败的,人类的生命又是有限的,至少在现在的科学水平来说,人的寿命比起科学进程太短暂了,堪比蜉蝣,朝生暮死。每一个伟大的成果,都是无数人的前赴后继,我们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徐尧给韩衡挑了一根冬瓜条,递给他,“真的好吃,我都快吃光了。”
韩衡一边吃一边盯着徐尧,徐大叔认真起来让人感到很靠谱。虽然随着身份的转变,韩衡自身的气场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也开始正视他确实具有超凡的能力,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身边有个搞科研的,他心里就踏实安全多了。不然好好的一个世界,这些生灵,都因为他一个人搞砸了,这个责任也太吓人了。对一个平常人而言,太难承受,愧疚都能把他压死。
“还不错,出来这么久,是不是特别想他?”
徐尧低下头,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罕见的脸红了一下。
恋爱的酸臭味……韩衡鼻子皱了皱,“肯定是因为你做这么伟大的工作,所以在这个世界待遇都不一样,造物主特别优待。”
“你连儿子都有了,到哪儿都能被尊称一声国师,能力也开了挂,还有什么好不满的?过两年你儿子都能叫爸爸了,你才会真的领悟到什么是血脉延续,什么是幸福,你的福气还大着。”
韩衡撇了撇嘴,“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要是这个世界崩溃了,什么都白搭。”
“是啊,所以今天在宫里怎么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陆晟德有个胞弟,是这里的摄政王,现在陆晟德沉迷修仙炼丹,几乎所有决策权都在这个胞弟手里。前些天我让京兆尹衙门去查那个卖古玩的老头被杀的案子,碰上了一具女尸。”
“嗯,你还从女尸的手里拿走了一样东西。”
当时米幼在旁边,看见韩衡拿手碰了碰尸体的手,虽然没说什么,回来还是感到不可思议。憋了半天第二天晚上米幼还是在大家碰头时问了他为什么让祁元青去盯摄政王府。
有了能够知过去的能力,最初的惊喜过去后,很大程度上给韩衡增加了自信,毕竟这是很大的一个挂,配上他国师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他的能力就近乎通神。
何况这不像他时有时无又难以把控的梦,他只要摸过一件东西,心里想着某个时间点或者事件,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当时在这个物件周围发生的场景。别人听了叙述,只会认为他是真的本事了得,推演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人身上穿的衣服不行,暂且韩衡认为可能随身穿戴的东西都不行。
韩衡想了想,能一起走到这里的,都是可以信任的人,索性也不装神秘了。
就拿出了从女子手里掰出来的、极不起眼的微小谷粒。
“是啊,我让祁元青去蹲点,就是想知道,我看见的,当时摄政王身上穿的那一件龙袍从何而来,是谁做的。但我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