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再度走进密道,韩衡叽里咕噜:“我猜设置迷宫是因为中间有宝藏,可能是一笔不小的金银财宝,拿到后没准我们就富可敌国了,届时全靠这笔钱举事未必不成。”
“……”米幼缓缓道:“大人欲起何事?”
“如果是有钱,那我们大可不必去上齐,最重要的是,去金水把事办了,之后随便怎么过日子都行,过日子,是不能没钱的。放心,我答应你们的事,一定会办到,”顿了顿,韩衡又道:“上齐还是要去的,总要忽悠一国君主站队。”
“那地图说密道尽头是宝藏了?”柳七奇道。
韩衡摩拳擦掌,道:“肯定是,都是套路。”
柳七:“???”
地上是乱七八糟的铁矛,大部分都绞断了,只有三四根突兀地树在地上。韩衡匆匆一瞥,看见前方还有,中间隔着刚才柳七踩中的那块石板。
“这里有个踏板,连着机关,铁矛会从前后的三面扎出来,把人捅成乱七八糟一身血洞。踩中后若是察觉到不对,向前或是向后闪避,无论动作多快,都会被捅。要是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就会往前走,一样被捅。”韩衡一面点评,一面心有余悸,如果他坚持要第一个走,那很可能,欢欢喜喜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被捅穿的就是他了。
“你们真的没人受伤?”韩衡怀疑地转头看两人。
“没有!”柳七粗声否认,推韩衡的背心,催促他快走。
“别着急嘛,火把!”韩衡从地上捡起火把,手指沾到一片湿腻,深锁眉头,转瞬恢复面无表情,把火把给米幼,米幼拿去从壁上油灯取了火,登时密道里亮起来,韩衡不经意看了一眼手指,愣了愣。
分明有人受了伤,米幼与柳七却都没吭声,应当不想让他担心,铁矛足有两根拇指粗,伤口不会浅,而且一定很痛。
加上韩衡自己怕痛得很,想起来就牙酸。
韩衡没再问起,只是神情复杂地看了看柳七与米幼。
究竟是谁受了伤?
“想什么?还不快走,密道有多长?”柳七语气不善地问。
“在地下蜿蜒了接近三公里,有三十四道机关,不过大多和这里差不多,而且,既然有人画了地图标出机关,我们不是第一个进来这里的。”韩衡脸色一变。
“又怎么了?”柳七一看韩衡痛苦扭曲的表情,登时心头一凛。
韩衡收敛心神,看着柳七,有点想哭,“这里被人刷过了,宝藏可能没有了。”
“……”柳七被韩衡弄得没脾气了,嘴角却微翘了起来,当初捡到韩衡就是这样,一点也不像个高深莫测的国师,行事很多时候让人捉摸不清,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而且韩衡在乎的点总是……无关乎大业。就像一个游戏人间的小顽童。抛却私心杂念,拉开了距离,他反而才有了机会去看韩衡。
柳七神色复杂地拍拍韩衡的肩,想安慰他两句,又实在想不出说点什么。
“等到了上齐,大哥送你一件东西。”
“啊?”韩衡一头雾水地看着柳七。
“大哥有一枚凤形玉佩,祖传的,很贵,你拿去,可以换很多银子,一辈子吃穿不愁,你想置个宅子?想在哪儿买?大哥也可以帮忙……”
“……”韩衡不好意思地摆手,“不用。”
“用。”
“真不用。”
“我是大哥听我的,而且刚才我救了你们两个。”
“那也是你……”我们才掉下来的呀!还好韩衡及时打住,他眼睛不住往柳七身上打量。
柳七昂首挺胸,戴着面具,也看不出脸色有什么不对。
反观米幼,米幼一脸苍白,嘴唇也有些发青。可能受伤的是米幼?既然受伤了,为什么不说?不说应该代表不严重。韩衡满腹狐疑,不过也没说什么,把儿子交给柳七,柳七也像他那样,把君晔灏抱在怀里,用衣袍裹住。
君晔灏只醒了一下,立马又睡了过去。
他这个儿子命也苦,生下来没过过几天太平日子,不是让人下毒,就是跟着东奔西跑,不过这么摔打磕绊养出来的小伙子兴许会格外坚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何况这是“韩衡”算出来的天命之子,遭点罪也许是命中注定。
韩衡手持火把,在幽暗的密道里头先开路,遇到机关时就叫米幼、柳七先停下来,三人一起想办法,能躲在暗器射程外就以兵器投掷,不能就只有硬上,柳七和米幼轮着上。
又是一轮空放的飞针。
“这些机关都只能用一次,有的还在,有的已经废了。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米幼道:“步子有大有小,高矮,重量都会影响是否触动机关。”
韩衡摇摇头,“我不是觉得,机关有的有有的没有奇怪,而是……”
“如果设置机关的目的,是阻止人进入此处,那我们在水潭外触动的那处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柳七道。
“一般人很难会到山壁下去……”米幼道,“但也不是绝无可能。”
“就是这样,所有的事都很偶然,比如说密道里的机关,如果是为了阻拦不让人顺利到达密道另一端连接的地方,可以在这条密道里放毒气,灌水银,毫无防备的情形下,入侵者一中招就会必死无疑。也没有比要死何止三十多处机关,但全是不至死的机关。”韩衡纠正了一下说法,“应该说寻常人或许可能会死,但稍有本事的人未必会死在这样的机关下。还不如灌水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