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柯神色有点沉,仿佛拎着的匣子重逾千斤。他把匣子放到床前凳上,“啪”一声打开了,先拿出一个防弹背心放到一边,接着是那个精致的盒子,也拿出来放在一边,然后翻到最底下,竟然是匣子内部同色的绸布包裹着什么,不仔细看的话一如平整的底部,阎启林不得不怀疑上次他把东西装进去时这个包裹是否已经在里面了。
“这是爷爷给你准备的,很早就放在这里了。”荣柯没打开,而是整个交给了阎启林。
双手接过来,阎启林不知道这是什么,却感到轻飘飘的包裹如此沉重,他缓缓掀开一角,再一角,直到呈现出五本小册子般的护照,一一打开来看,他,沉默的低着头没有说话。
荣柯直接坐到了床前凳前面的长毛地毯上,毫无形象可言,也不符合他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可他带点小任性似地非要这样坐地上去,好像这样能甩掉一些沉重般曲着双脚抱着膝盖,也不看阎启林,兀自沉浸在回忆里,半响才说:“爷爷每隔几年就会收养一批孤儿培养起来做各种事情。在哥你和小玉出生那前后两年更是收养了一大批,里面有些长大后身材和你们想象的,有些是脸想象的,还有些是后来整形过的,这些被挑中的孩子从小就选定在各行各业学习生活。他们全部都是你和小玉的替身,我也有几个。”
荣柯也是孤儿,可他幸运的成为了唯一的一个例外,但他的心却很复杂,他并不责怪阎单魁,也没有任何立场,可也无法放下心底那份对命运不公的无奈共鸣,只不过他能自我调节得很好,懂得人生的取舍。
荣柯抬眼看了一下阎启林,又好像看的只是他身后的天空,指了指护照继续说:“这些人每一个的来历都无懈可击,各种身份资料都完整匹配着我们,是真实存在的。哥有需要的话可以取缔他们任何一个,这样贺家势力再大也不可能找得出你来。这只是五本,两个同名三个别名,在瑞士银行家族存柜里还有一些,随时可以取换。被用过身份的人会自动回安排好的地方,有人照顾,也会根据他们的意愿给他们新的身份重新开始。”
“没有启用的身份呢?”
“一直到死。“荣柯顿了顿,”或者到我们不需要为止。”
“难怪后来查不到他的资产去向了,不少公司都交给这些人打理了吧?”阎启林想了想,说道。
“是。这些人除了一些掩人耳目用的自由职业外,都是各个领域的高端存在,要想维护好只能是自己的公司,这样取缔时才不会出错,所有人都很低调,哪怕是公司配的助理也都不清楚他们的实际情况,身边都有安排自己人跟随。”
荣柯直起身子,一脸严肃的说:“爷爷说这条后路不能断,原先只是考虑脱离h市后换上各自喜欢的工作的那个身份就好,但现在多了贺家,爷爷让你一定要留着后路,以免以后吃亏了。”
阎启林不置可否,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嗬”的一下,荣柯有点生气的站起来,“医生说爷爷其实是心愿未了才拖着的,他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哥哥,你去看看他吧。这十年来,爷爷过得很不好,非常不好的。虽然我们一起骗了你是不对,可是,可是……反正他经常坐在一辆很一般的黑车子停在流夜门口,就等着看你出门那一面。有时候你出去直接自己开车从停车场走了,他就白费好长时间等候见都见不着一次。他从来没为自己打算过,让哥哥你受的那些训练任务,你杀的那些人都是爷爷千挑万选过的,都是很坏的人,我手上有证据可以给你看。再说了,混道上的谁不杀人了,你不杀他他就杀你,最多我们也只能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已。”
阎启林看他激动起来,内容都开始偏了,干脆直接问:“他醒了?”
“啊?哦,没醒。要是哥你同意去看的话,我去告诉爷爷,他能听到的,上回也是我去和爷爷说话的时候醒来的。”荣柯一脸期盼的望着人,水雾蒙蒙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仿佛只要阎启林摇一下头或者说个不字,那里面的水珠就会掉下来一般。
“我去看他。”阎启林点点头,手上开始收拾东西,五本护照他照着原样包起来放回去。
荣柯一愣,霎时开心得要蹦起来,“真的?那太好啦,我这就去告诉爷爷,他一准能马上就醒的。”
说完都没等阎启林答复就小跑着出去了,生怕他变卦似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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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启林是被饿醒的,很久没有这种感觉,自从这回受伤,他明显觉得身体逐渐恢复各种正常的反应,以前拼命训练的结果好像都被这回受伤打碎了。
还记得有一回执行任务潜伏了三天三夜,当时嚼食声都不允许,就靠着一小瓶水舔舐硬抗了下来,类似情况不胜枚举,哪像现在才一天少吃了一点而已,竟然就会第二天饿醒了,伸手揉了揉肚子,起床前阎启林惯性的听了听周围,没有人声。
洗漱换衣,阎启林看了看结疤的伤口,外面已经看不出有多严重,穿透的腹部里面只要不剧烈运动其实已经不影响,不过昨晚那样奔走一番,还是有一股疼时不时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