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的可是凭军功进爵?臣以为此法甚好,正有意效仿,奏议也已写好,正准备明日派人送来呢!”伍齐射说到治军的事情时,眼中的光芒便再掩饰不住。

他爱这个国家,为了保卫这个国家,一定要有一支好的军队。将齐军培养成骁勇之师,率领齐军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是他毕生的梦想。

听着他一一讲出何等军功该赐予何等爵位,昭乐会心一笑,他从伍师兄眼中看到了齐国千千万万的好儿郎,看到了齐国的未来。

光明坦途已在近在眼前。

等到伍齐射全部说完,昭乐微笑道:“好,便如伍师兄所说,明日师兄送来奏议后我便遣人下令。”

伍齐射抚着手掌,连连点头:“多谢殿下,多谢殿下!这样一来,营里的兄弟们必定更加努力!”

“这有什么可谢的?能激励军心就好。”昭乐笑笑。

“殿下,臣还有一事乞请殿下下令。”

“伍师兄有事但说无妨。”

伍齐射搓搓手,憨厚一笑:“这是臣刚刚才想到,怕是还不够稳妥,可若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实在难受。殿下方才提及东部四郡正需国家的帮衬,不如派出一队工兵前去帮助四郡百姓重建家园,一来可安抚民心,二来也可加快重建的速度。”

昭乐略一沉吟,觉得伍齐射说的在理,便道:“这样也好,此事便交由伍师兄前去安排。”

“是!”伍齐射笑吟吟的领命而去。

☆、第四章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1816字)

王适之在魏慈明的居所外深吸了一大口气,才勉强安定下来。然而当他推开门看到魏慈明还能如此平常地跪在菩萨面前念经时,他满腔的怒火又一次自右手握着的红布中升腾起来,很快布满全身。

他走过去站到魏慈明面前,冷冷地说道:“你做下如此不堪之事竟还有脸念经礼佛?”

没有人回应他的话,更加没有人理会他的愤怒,魏慈明连半阖的双眼都没有抬起来。

“魏慈明!”王适之咬牙切齿地叫着他的名字,仿佛魏慈明正在他口中,已被他的牙齿咬碎一般。

魏慈明依然没有抬头,半阖着的双眼仍在观心,手中的念珠如世事循环,徐徐转动。

王适之再也忍耐不住,把手中的红布恶狠狠地扔到魏慈明脸上:“魏慈明,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红布砸到魏慈明的脸上后掉落在地上,一枚小小的药丸滚了出来,滴溜溜地在地上打着转,红红的药丸就像是一颗新摘的果子,瞧上去甚是诱人。

饶是如此,魏慈明仍是保持着方才的样子丝毫不变,只有口中念出了这样一句话:“师兄,你可知道有情皆孽?”

王适之听到他的话越发愤怒,冷笑着讥讽:“我还当你要跟我说什么大道理呢!我不管什么孽与不孽的,我只问你一句,这是什么!”

魏慈明好像不懂得他的愤怒,缓缓站起来,脸上微笑如常:“师兄看不出么?”

“我问你这是什么!”王适之侧头去看地上那枚已经停止了转动的药丸。

魏慈明笑着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药丸,口气中满是可惜:“这红丸炼制不易,师兄怎可如此糟蹋慈明的心意?”

“心意?你常年礼佛,怎会有如此狠毒的心?”王适之劈手夺过魏慈明手中的药丸扔到地上,用脚恨恨地碾碎。“你想害死他,还要先问问我允不允许!”

魏慈明一笑,颇为可惜的目光停留在王适之的脚上:“现在想害死他的可不是我,而是师兄你。师兄既然能拿着这药丸前来质问我,自然是已经知道他现在一日也离不开这药丸了……早在当日给少君服下此药之时,我已同他说过,这药丸吃了会上瘾,他自己都不在意,师兄又何必在意?”

“你我师出同门,他人不知此药的危害,我还会不知么?”

“知又如何?只要不断药,除了会有些瘾头,还会有何危害?”魏慈明捻动手中的佛珠。“少君他是不会放我回去齐国了,我日日在此,还能断了他的药么?况且还有师兄在,你不也能为他炼药?”

王适之感到万分痛苦,他皱着眉轻轻摇头:“慈明,你不该这样做。你不该害他!”

“呵,师兄又怎知我不是因爱他才会这样呢?”

魏慈明的笑容是寒冰制成的锥子,狠狠地扎入了王适之的内心,锥子上的寒冷刹那间冻结了他心中流出的热血。

屋外的小鸟歪着头,窥探着屋里的情形,它们在等待着魏慈明出来喂食。

魏慈明看到了这些喜鹊,忽然莞尔一笑,从腰间一直佩戴着的口袋里拿出一块黄连递给王适之:“师兄,吃到嘴里尝尝。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眼见着王适之含住黄连后脸色大变,魏慈明脸上笑容越发悲悯:“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是什么样的苦涩,经过长久的咀嚼也会慢慢淡去。”

王适之皱起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正是这句话,我该去喂鸟了,师兄也一起来么?”魏慈明探身到桌子下面,从那里的口袋中抓出一把谷子,走了出去。

王适之的愤怒还没有消散:“魏慈明,我真不知道为何当年师父会说你天下无双!”

魏慈明专心致志地喂鸟,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慈明也不知。”

“啊,赵大人果然在此,大王请您过去!”

望着还在喘着粗气的宫人,王适之冷冷一笑,扭头将口中的黄连啐到魏慈明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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