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绪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朕不是问你他们谁对谁错,而是安喜门的失火,究竟有人勾结唐朝,还是仅仅为巧合?”
这话问的达奚珣心中一颤,尽管明知道安庆绪知并非自己,可还是做贼心虚使然,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
“这个,这个,臣也对此事不甚了了,一切还要等安相公平乱之后,有了具体的结果才能下定论。不过,陛下也毋须过分担忧,这洛阳城修建百年,固若金汤,就算有些个宵小不自量力的作乱,也是以卵击石而已。相信安相公很快就会送回来好消息。”
安庆绪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担心安喜门失火的事,长久以来不能入睡就像魔鬼一样缠着他,折磨着他。他是真困啊,如果现在能安安稳稳的睡上半天,哪管得外面洪水滔天,大火熊熊呢……
……
秦晋将严庄接回了军营,但这一次做的确实极为低调,甚至连神武军中都甚少有宣传,大营内平静的仿佛没发生过这件事一般。
当然,秦晋这么做还是处于拉拢人心的考虑,如果大张旗鼓的宣扬严庄投了唐朝,他留在洛阳内的家眷族人必将遭到安庆绪疯狂的报复,因而为了这些也只能低调处理。一切都只能等到攻克洛阳以后再大肆宣扬,大做文章。
严庄作为伪燕朝廷的宰相之首其影响力绝非尹子琦可比,现在也投了唐朝对于伪燕朝廷而言不啻于河堤崩坏一般严重。
秦晋也知道严庄与尹子琦之间的矛盾,是以并没有让这两个人见面,他除了要安抚此人以外,更要从此人的口中得到关于洛阳城内关键消息。
中军帐内,严庄坐在秦晋的右手边,脸上丝毫没有败军之主帅的气馁萧索之色,相反还恰到好处的洋溢着笑容,看起来就像在自家军中一般无异。
对于这种城府甚深的人,秦晋见得太多了,早就见怪不怪,这些官场中人为了前途和利益,些许身份地位的落差又算得上什么,不是连唾面自干的事都时有发生么?
两人正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秦琰兴冲冲挑开门帘走了进来。
“好消息,好……”
他正兴冲冲的,忽然瞧见秦晋凌厉的神色,便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军中的规矩绝不能乱了,既然进的是中军帐,不是秦晋的私帐,就得按照军中礼数做足了。
不过,秦琰带来的绝对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安喜门失火大乱?”
就连严庄都一脸的惊诧,虽然唐朝兵马现在占着上风,可对洛阳城内影响并不严重,更不可能出现军队哗变放火这等骇人听闻之事。
之所以称之为骇人听闻之事,那是因为安喜门就挨着宫城的东面,中间仅仅隔着一道徽安门,如此重要的位置出现了哗变,在严庄看来有些难以理解。
“据老夫所知,现在城内做主的是安守忠,其人虽然能力平庸,但也绝非致祸致乱的人,怎么可能几日功夫就激起了变乱呢?”
忽然间,严庄似乎明白了,刚刚不经意间瞥了秦晋一眼,他所见到目光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一闪而过。
都说这个秦晋奸狡过人,智计百出,此时洛阳城内出现点意外和闪失,好像也就不难理解了。
秦琰是个急性子,直接说道: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如召集兵马给叛贼们点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