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恐怖,“道歉。”
张寡妇见没人要帮自己说话,就转头喊,“张大虎,你死哪儿去了?还不赶快过来,有人要打你妈啦——”
趁家里没人,张大虎抓紧时间在屋里跟一女的办事,事刚办到一半,他就听到外头的喊声,三两下扯上裤子出去,“怎么了怎么了?”
察觉李根身上的气息很危险,张大虎的心里一突,忙说,“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张寡妇大力拍儿子的胳膊,小声骂,“不争气的东西,你怂什么呢,跟你那个死了的爹一个德行。”
张大虎拽住自个没眼力劲的妈,冲李根赔笑,“哥,你看大家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撕破脸也没必要是不。”
他见李根没有缓和的迹象,就又说,“大妈昨儿个走了,翠玲姐她又……我知道哥不好受,心情很差,有什么气就冲我来好吧。”
李根还是没有就这么算了。
张大虎看一眼李根身旁的青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几道抓痕吗?怎么还哭上了啊,他妈最拿手的是竹条抽,毛巾扫,棍子打,那才是疼的要命。
心里那么想,张大虎没说,他得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替我妈道歉,冬天,对不住啊。”
黄单的脸疼,眼泪止不住,周围投在他身上的眼神都充满鄙视,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那意思就是“怎么这么娇气啊,还不如娘们”。
疼痛神经异常,黄单不能重新投胎,只能这么着了。
他一走,李根也没多待,陈金花在俩人后面离开,这事才了了。
村里人不禁唏嘘,也羡慕,陈金花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啊,知道巴结王月梅,哪怕是人死了,也还维护着,以后她那个没出息,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儿子有李根撑腰,能在村里横着走了。
李根要去镇上问吴翠玲的情况,黄单也跟去了。
派出所里乌烟瘴气,有两个人在翘着腿抽烟打牌,刘东来坐在左边的办公桌上认真写着什么东西,做笔记呢,他刚被派过来,人生地不熟的,就接手一起命案,不做些工作,会很吃力。
李根问了,才知道吴翠玲在接受审问的过程中一再失控,后来就晕过去了,这会儿还在医院挂水。
刘东来捏鼻梁,“她的反应很激烈,说自己没杀人。”
李根问,“哪个医院?”
刘东来说,“就在不远。”
他带着李根和黄单过去,“放心吧,等人醒了,情绪稳定下来,我会仔细问一遍的。”
李根说,“拜托了。”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应该的。”刘东来拍拍他的肩膀,“你能不能配合我问几个问题。”
李根说可以。
黄单自觉的走到一边踢石头子玩。
刘东来拿出口袋里的小笔记本,和一支自动笔,“你成过两次亲,女方都是怎么出事的?”
李根的眉头一抬,“跟案子有关系?”
刘东来严肃道,“老师说过,在案情没有水落石出前,任何细枝末节都有可能是关键线索。”
李根说,“刘警||官是个好学生。”
这人要是没来镇上,就派出所那几个,屁都查不出来,也不会上心。
他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烟,不是常抽的七喜,是要贵多了的云山,拆开了递一根过去。
刘东来摆手,说自己不抽烟。
李根也没抽,他这人是认定了一样东西,就不会改,习惯了七喜,接受不了别的烟,再好也不行。
“一个是死在轿子里,一个是嫁过来的第三天喝了农药。”
刘东来沉吟,他没翻到卷宗,那两家人竟然都没报案。
这里的人多数都存在一个现象,对法||律的认定太浅薄了。
更看重面子,活着就只是为了那个,好像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刘东来说,“医学上有一类病例,人好好的,突然就停止呼吸。”
李根挑挑眉毛。
刘东来说,“你的第二个妻子,为什么会喝农药?”
李根说不清楚。
刘东来问,“你们不是自由恋爱?”
李根说,“不是。”
刘东来哦了声,那就是没有感情基础,“她喝农药之前,你们可有发生关系?”
那意思是在猜测,女方受到了强迫,所以才喝农药自杀。
“我是一个看重感觉的人,要先有情,才会有性。”
李根说的直白,“刘警||官,你对我过去的两段亲事还有什么疑问?”
“暂时没了。”刘东来说,“你弟媳妇对你有意思。”
李根的眼皮猝然一掀,“证据?”
刘东来把笔记本翻开一页,“这是从你弟媳妇的诗集里抄的,是她写给你的诗。”
李根看了一眼。
那几首诗里都藏着吴翠玲的迷恋,已经点名道姓,她不敢说,就通过写诗也抒发感情。
刘东来观察着男人的表情变化,看来他并不知情,也对吴翠玲没有意思。
“你有没有向她透露,你缺钱的事?”
刘东来继续,“据我所知,家里有人去世,会收到亲戚们的礼钱,加一块儿有不少。”
李根的瞳孔紧缩,“刘警官,你的这种假设,只有疯子才能干的出来。”
刘东来说,“你妈被杀的手法极其残忍,难道就不是疯子所为?”
李根闭了闭眼,“透露过。”
刘东来记下来,换一个问题,“那个张英雄和你弟媳妇的关系如何?”
李根说,“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