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机给唐佑暄捆上炸弹,便于挟持对方威胁施救者。

他光顾着留意外面的动静,没注意唐佑暄的状况,鼻子竟被撞个正着,流出血来。

他恼火不已,顾不上擦拭鼻血,直接拔枪射击,却被早有准备的唐佑暄一脚踢飞了手/枪。

唐佑暄知道黑豹身上有枪,也知道船舱不大、无从躲避,对方一旦开枪,自己小命难保。

他存了夺枪的心,奈何手脚被捆的时间太久,这三天又没吃好、睡好,动作不够迅捷,没能达成计划,只好先踢掉这个威胁,然后采取近身缠斗的方式拖延时间。

黑豹身上还有把锋利的匕首,他在打斗过程中伤了唐佑暄,却无法一击致命,正暗暗着急,忽然发现两个身着潜水服的人端着枪闯了进来,登时想要挟持唐佑暄,却被识破其意图的对方避过。

他自知逃脱无望,把心一横,掏出口袋里的炸弹遥控器,在飞奔向舱门的唐佑暄一声“快跑”的嘶吼声中摁下了按钮。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游艇发生剧烈爆炸。

唐佑暄被爆炸形成的冲击波掀到空中,身体被无数碎片割得鲜血淋漓,当即失去了意识。

当他掉进夜幕笼罩下的火海之中时,身在远处救援船只上的周盛睿风一般地冲到了船头,心惊胆战地遥望着这片火光,只觉天塌地陷、末日降临。

周盛睿之所以能这么快带人追上黑豹,是因为他在送给唐佑暄的皮带扣里面装了追踪器。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吸取了沈正高遇袭后搞不清楚自己所在的方位的教训,担心唐佑暄也会遇到类似险情。

他从未告诉唐佑暄追踪器的事,也希望自己没有机会用到这东西,谁知道,唐佑暄竟会在唐泽东的寿宴期间被人绑架。

他一边稳住绑匪的情绪,确保唐佑暄的生命安全,一边调兵遣将,追击绑匪。

今晚,他本以为派出去的精兵强将可以顺利解救唐佑暄,却没想到绑匪竟会选择炸掉游艇同归于尽。

他多么希望爆炸发生时唐佑暄已经潜入了海中,多么希望这个有着前世记忆的奇特人物能够生还。

可是,他真能心想事成吗?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品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儿。

想到唐佑暄的一句“分手”竟是永别,他禁不住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阿暄……

阿暄……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16点更新。

☆、炎凉

唐佑暄睁开眼时, 发现自己躺在老旧、简陋的病房里。

窗外阳光热烈, 透过茂密的树梢照进屋里。

一阵风过, 树叶沙沙作响,满室光动影摇。

他轻轻动了一下身体,感到浑身上下都刀割似的疼,知道自己这是受了重伤, 却完全想不起来受伤的原因、经过。

一位中年女护士推门进来,见唐佑暄睁着眼睛望着光影斑驳的天花板, 走上前以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你总算醒了。高烧三天三夜, 真吓人。你卡在了礁石群里, 被出海的渔民救了。你这身上的伤, 是爆炸伤吧?怎么回事?”

唐佑暄摇了摇头,吃力地说道:“想不起来。”

“那你叫什么?”护士问道,“能跟家里联系上吗?”

唐佑暄刚刚醒来,头脑反应很迟钝, 还真没想过自己的姓名、住址。

现在被护士问起, 他忽然发现自己脑中一片空白,竟连这些基本信息都想不起来。

他表情迷茫地看着护士:“我……不记得了。”

护士惊愕地看着唐佑暄,沉默片刻, 这才说道:“可能头被炸伤了, 我去叫施大夫。”

头发斑白的医生匆匆赶来,动作麻利地为唐佑暄进行身体检查,又以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询问了一些问题。

见唐佑暄一问三不知,他叹了口气, 说道:“我这儿是给周围渔村村民治病的小医院,治不了你的病。你最好尽快去大城市的大医院看病,但是,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身上又没证件、没钱,怎么治?你前面的医药费还欠着呢。”

说着,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中年女护士,吩咐道:“春丽,你给派出所打个电话,反映一下情况。”

付春丽点头,转身走出病房。

过来了解情况的民警是位四十来岁的满面风霜的男人、土生土长的东岛岛民,名叫沙福贵。

他跟唐佑暄聊了聊,为难地挠了挠头,叹息道:“小伙子,你也别怪医院无情。这儿是穷地方,什么都缺。你这情况,人家不想收你,也情有可原。”

唐佑暄怔了怔,问道:“我伤成这样,动都不能动,医院就打算把我丢出去?医药费我先欠着还不行吗?等我康复了,我挣钱还债。”

“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能干什么?”沙福贵皱眉问道。

唐佑暄费力地转动着跟生锈的机器似的脑子,试探道:“我识字,这儿缺老师吗?”

“你什么都忘了,还识字?”

沙福贵觉得奇怪,出去找付春丽要旧报纸。

付春丽听说失忆的病人识字,拿着旧报纸好奇地跟进了病房。

沙福贵、付春丽一人一边坐在病床边考验唐佑暄,把虚弱无力的他累得够呛。

不过,唐佑暄知道,如果自己不紧紧抓住这次机会表明自己是有能力挣钱的,没准过会儿就会被丢出医院自生自灭。

他现在没有精力控诉人情冷漠,只知道失忆后形单影只的自己必须独立自主、自力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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