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邢城内燃起了火把,整座城灯火通明。
虽然已经是夜晚,但既然帝辛下了分粮的命令,邢城主就不敢不做,粥棚搭起来,士兵和侍人忙忙碌碌的打水煮粥分发吃食,每人都有一碗粥,确保人能挨过今晚。
城主府内,看着已经梳洗好走出来的帝辛陶宝两人,邢城主惊与陶宝美貌的同时,心底也在不停打鼓。
帝辛携陶宝在上首坐好,这才看向底下跪着的邢城主,审视他半晌,这才开口问道:
“为何粮食来了也不给百姓分发?”
“启禀陛下,并非臣不想,只是城中还有几家贵族不允,说是要是把粮食全部分给城外的百姓,他们自己没粮,必定压不住这些暴民,所以这才没有打开城门开仓放粮。”
邢城主说到这,抬眼悄悄看了帝辛一眼,见他面上没有动怒的迹象,这才又大胆回道:
“况且,邢成难民多不胜数,陛下派人送来的粮食,根本就不够这么多人分呐,今日开仓,照目前趋势,没两日,城里粮食便不够了,老天爷不下雨,颗粒无收,也是没办法啊。”
归根到底就是老天爷不下雨,他们老百姓还能怎么办?
帝辛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怪就怪在粮食不够,他大商的生产力,还是不行呐。
即使他喊陶宝降雨了,可等新粮重新种下去,等待粮食成熟这三四个月,也熬不过去。
北地邢城难民二三十万,就算南边诸侯国均出粮食来,那也均不出来,不仅如此,现在还有战事,军队的粮食必须先供应,到时剩下的粮食,怕是还不够十几人支撑的,又如何能支撑这么多人?
殿内安静了下来,帝辛在寻找解决办法,邢城主也在忧心几人后该如何应对,两人都不再言语。
陶宝沉吟半晌,建议道:“大王,无论如何,先求雨吧,当务之急是水,粮食还能撑几日,可这水却撑不住了,城里的泉眼怕是也出不了多少水了。”
帝辛颔首,朝邢城主吩咐道:“你现在就命人到河边设坛,明日辰时,孤亲自上台求雨!”
眼下也只能是先如此了,邢城主点点头,行礼后退下了。
大殿上只剩下陶宝和帝辛两人,帝辛挥退四周侍奉侍人,等他们走了,这才转头看向陶宝,拉起她的手,道:
“如此,幸苦爱妃了。”
他之前信誓旦旦的说能求雨,就是因为还有陶宝这张王牌,陶宝会运水,他是知道的,能说得如此自信,就是因为他有底气啊。
陶宝轻轻摇头笑道:“无碍,大王明早只管虔心念祷文便可,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本来她也是想拿这事给帝辛做筏子的,只是没想到帝辛自己也想到了,这次他们两个也算是目的一致。
“爱妃受累了,都是孤无用,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帝辛满是愧疚的揽过陶宝,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亲昵了一会儿,这才回去准备祷文。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身着邢城主准备好的礼服,帝辛一个人走上河边的祈雨台。
净手、焚香、三拜、上香,而后打开祷文,开始朗声念起来。
这种时候必须心诚,否则求雨不灵,底下百姓一听帝辛开始诵读,纷纷跪下,以头伏地,虔诚祈求。
祷文不长,念了一刻钟就念完了。
帝辛拿着祷文走到烛台前,烧掉祷文,化成的飞灰撒入河里,再虔诚三拜,就等着听天由命了。
若是祈雨不来,对帝辛这个帝王的名声是大有损碍的,若是求雨即来,那说明他得老天眷顾,是真正的王。
成败,全压在了陶宝身上。
河边高山之上,身着白衣的陶宝站在峰顶,瞧见帝辛已经把仪式弄完,嘴角微微弯起,笑了笑。
双手抬起,合掌置于胸前,十指开始快速晃动起来,手上法诀变换,一朵小云凝结与掌上,陶宝轻喝一声:“去!”
白云转乌云,快速飞至上空,越变越大,足足大到笼罩整个邢地,这才停止。
这是晋为地仙之后,陶宝第一次施展降雨法术,她对水是熟悉的,但要光凭体内仙力支撑这么大范围的降雨还是有些吃力,所以,她便取巧,把地下水引至空中,转化成雨水降落。
这样一来,不但水量足够,她自己也能省不少力气。
手指间蓝光闪现,突然起风了,天空中乌云出现,笼罩在众人头顶上,高台上的帝辛,黑色衣袍被风吹起,他身姿挺拔,衣裳飘飘,抬头凝望着天空,犹如神明降临。
风大了,雨要来了,乌云滚滚,空气都湿润起来。
百姓们激动到颤抖,仰头看着乌压压的天空,心中默默欢呼:雨要来了,雨要来了
没有让他们失望,“哗啦啦”一下,大雨倾盆而至。
所有人都愣住了,直到浑身被雨淋湿,这才疯了似得开始跑动起来。
“下雨了,下雨了!终于有救了,有救了!”
人民欢呼着,纷纷拿装备好的器皿接水,一边接一边喝,渴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能喝饱了。
突然,在这一片欢腾声中,爆发出一阵哭喊声,他们哭着自己逝去的亲人,又欢喜着自己生命得以延续,又哭又笑,神智仿佛癫狂。
看着这疯狂的人们,邢城主黄飞虎等人齐齐往高台上的帝辛看去,突然觉得这个人,他就是天生的王!
雨一直下,最初的欢呼过后,众人纷纷移到城内避雨,黄飞虎也赶紧打伞上前接帝辛回城主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