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千禧蛋糕店,女人非常豪气的把钱拍在玻璃板上,微笑着说:“给我一个十寸的豪华版生日蛋糕,要用果酱花铺个十字出来,我儿子今天十岁了哦。”
旁边的小朋友投来羡慕的目光,有一个有钱的妈妈真是拉风,冉沫弥可是觉得脸被烧红,他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有钱这件事,反正他就是不喜欢,尤其是不喜欢用女人的钱,等到蛋糕做好了之后,他愣在原地像一尊木偶,看着女人提着大包小包还要去提蛋糕心里就特别难受,可是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呵呵的看着什么适合冉沫弥都要给他买下来。
“别买了。”冉沫弥说着,“待会儿带回去,阿姨看到了就不好了。”
女人笑容顿住了,笑容变得荒凉,可是转眼之间,那种落寞的笑容没了,变得一如既往的温柔:“也是,那我给你钱,你自己买吧,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冉沫弥气闷说着:“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女人没说话了。
一前一后沉默走了一段距离,冉沫弥朝着女人伸手:“先把给我吧,我先回去了。”
女人诧异失落的看着他:“你不吃饭了啊?妈请你吃饭啊,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妈带你去吃各种好吃……”
冉沫弥:“不吃了,给我吧,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太晚了就不安全了。”
女人愣住了,没有给他,冉沫弥不知道当时从哪儿来的力气与胆子,冲着女人说着句:“你以后能不能找个正经的工作,别……”
“别当婊|子了?”女人笑了笑,笑得眼泪把妆容都弄花了,“不当婊/子当什么啊,大少爷,我只能这样来养活我自己啊,我能当什么呢?啊,大少爷……”
冉沫弥不吭声,他不知道,心里像针扎一样,他特别痛恨自己的无力。
“儿子,你这么有出息,要不你带妈走吧,你带妈走了,妈就不去取悦男人了,恩?带我走吧,小弥,嗯?”女人笑了笑,不知道是希冀还是取笑,还是打心眼里指望着儿子能把她带走,不用过这种孤苦伶仃的生活,可是这个小儿子才十岁而已。
冉沫弥没吭声,他才十岁啊,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带她走,他沉默了,他忽然很后悔伤了女人的心,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去道歉。
有些人就摆在那里,随便你去伤害,伤害完了还继续对你掏心掏肺,不离不弃。
女人擦了擦眼泪:“没事,妈不怪你,你起码要吃点儿东西吧,晚上不吃饭怎么行呢。”看了看冉沫弥烦闷的表情,她就把钱包里所有的钱都抽出来交道冉沫弥的手里:“儿子,你拿着,你在学校有用得到的。”
冉沫弥不知道为什么女人看不出来他很不喜欢她这样,不喜欢她去用着在床上讨好别的男人的钱来给他,他不知道当时哪儿来的力气,伸手去扯女人肩膀,“你以后能不能别这样,我不要你的钱。”
说完,心里烦闷的冉沫弥扯过自过马路,此时红绿灯早已经换了,冉沫弥烦闷的没注意到,一声鸣笛声嘎然刺破长空,他忽然被女人推开,当时扭过头的时候,女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血从身低下流下来,冉沫弥浑身发抖,冲过去,抱起女人,双眼通红喊着:“妈……”
女人嘴唇上下蠕动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冉沫弥,可是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当时冉沫弥双手摸到粘糊糊的东西,伸手一看,满手鲜血与脑浆,他当时就在他妈的尸体旁边吐得天昏地暗,之后昏昏沉沉病了一个月。
多少年前,女人骄傲的喊着“我的儿子真有用,将来一定是人上人。”,又是多久,女人总是跟在自己儿子的身后,笑嘻嘻的说着“我的儿子这么优秀,将来一定找个漂亮的姑娘”,可是转眼之间,女人不在了,所有的人都把她忘记了。
她的亲人早已经不认她了,她没有丈夫,没有爱人,一生有两个儿子,可是他们都不记得了……
没有人记得她来过,就连她最喜欢的小儿子也要把她忘记,她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活了那么多年,昙花一现般转瞬即逝。
冉沫弥躺在病床上,周身都是鲜血与黑暗,这么多年,他一直强迫自己别去想,把什么都忘记,渐渐的,他忘记了,不记得车祸,不记得双手沾满血怎么洗都洗不掉,可是就算把双手搓出血来,搓得没一块好皮,也洗不掉一些东西,一时之间,所有的发黄、遗忘的片段像潮水一般打来,太沉重了,沉重的让人承受不起。
人的一生就是如此的短暂,短的让人恍惚,愧疚是一把无形的刀,长年累月的吞噬着人身体的每一寸,所以,在那么一刻,当你发现所爱的那一刻,不要犹豫,应该不顾一切的去爱,生命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我家可爱的贤侄一定会把我卖到窑|子里去。”风吹雨在病房外走来走去,急得团团转:“你说他胆子怎么那么小,看到猴脑而已就吓得成这样,又不是人脑,我都没吓到呢,真是娇弱。”
非常非常鄙视娇弱的人,风吹雨对冉沫弥竖起了两根中指。
黑老大安慰着他说着:“别怕,你被卖到窑|子里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