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没进来,就听到屋内的邵华池的低吼,“滚!”

然后门一打开,就有什么瓷器茶杯椅子往外扔,左院判梁成文直接被砸得头破血流。

梁成文捂着头上的伤口,一脸欲哭无泪地望着碧青,“殿下,他真是冻伤吗?”

“这……”冻伤的人,怎么可能起来扔东西啊!

碧青也是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现在门口没人敢进去,七皇子发癫起来可是打伤了很多人了。

一片寂静中,邵华池关上了门,嘴角微扬,沙哑的音色混杂着阴狠的戾气,“过来,马上!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傅辰在原地跪着,一动不动。

邵华池也不催促,只是望着傅辰,目光深邃。

傅辰动了。

一步、一步以跪地的姿势挪上前。

他知道,邵华池经过刚才那些事,心情定然不好,需要发泄。

古往今来,下位者都是发泄的工具。

而作为一条狗,他还需要给主子在这方面提供服务。

以医者的身份看男人的躶体不会有任何感觉,但若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去伺候另一个男人呢?

那是侮辱,奇耻大辱。

第31章

傅辰跪倒在邵华池面前,视线正对着那昂扬之物。他抬起身子伸手摸到邵华池的亵裤边缘,像是放了慢动作。

他散发着死寂的气息,即使是邵华池也能清晰感觉到傅辰在瞬间即将要爆发的气势。

傅辰狠狠闭上了充血的眼, 停止了自己所有动作, 往后退了些,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请殿下赐……”奴才死罪。

有些事能妥协,有些事却是不能。

“算了!”邵华池猛然打断他, 他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想听到傅辰接下去的话,就好像听到了就有什么再也无法挽回,“不过是让你伺候我, 何必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这似人非人的模样谁又看得上,连你一个个小小的太监都能嫌恶如此。”

像是自嘲,又像习惯了。

邵华池显得有些脆弱, 但傅辰毫无动摇。

屋内没有声音,安静得诡异。

邵华池的声音在夜晚就像幽灵,好像完全忘了刚才那出戏,“让你去办的事进展得如何?”

傅辰报告着在福熙宫的情况,邵华池的三点要求,也只有接近德妃有进展。

“国师闭门谢客,奴才不得见。”

“想办法,混进去!”邵华池来回踱步,眼神有些狰狞,深吸一口气,温和了许多,“傅辰,我很看重你。”

“奴才尽力而为。”

“那么,我等你好消息。”邵华池微微一笑。

“是,奴才万死而不辞。”

“我记得你熟识中有一对差点要成了名分的太监宫女,既然你不会,什么时候让他们来重华宫,表演一下何为男欢女爱。”调查傅辰的时候,自然能把他周遭的关系网都梳理清楚,只要仔细调查,王富贵和小央的事不难知道。

傅辰神情微滞,邵华池当然不会无的放矢,这是在变相提醒和警告。

“他们无名无实,无法达到殿下的要求。”

邵华池轻笑,凑近傅辰的脸,“罢了,我是个体贴的主子,怎会强迫于人,我就当他们不会。那么就找会的人吧,等内务府选好人选,又会送新的宫女过来伺候,到时候你来为我挑选,我相信你的眼光。”

邵华池虽然傻了,但晋成帝并未取消他的性启蒙,如果没有一次经人事,对帝王来说这个儿子太过丢皇家的颜面,不能人道甚至比毁容更无法容忍。那些宫妇有的被邵华池吓到,有的是被他赶出去的,导致到如今邵华池也没经历过男女情事,这次皇帝下了死命令,加大选择范围,必须要让邵华池完成这人伦之事。

“奴才遵命。”

.

很快,七皇子受了风寒,高烧不退的消息传遍了宫里上下,如今还卧病在床。

国师前来为七皇子问诊,说是熬不过去三日,人也就彻底去了。

晋成帝大怒,降了八皇子和十二皇子的罪,玩物丧志,目无兄长,命他们一路陪同十五皇子到羌芜。

宫里盛传七皇子要不行了,但没几日,奇迹般的七皇子恢复了神智,帝大喜之,重重封赏为此殚精竭虑的国师。

国师却推拒赏赐,他要为晋朝祈福,即日起到三个月内都要观天象,为大晋祈福。

晋成帝甚为感念其赤诚之心,勒令无要事不得打扰国师。

观星塔。

这是从晋朝开国后就为历代国师打造的地方,位于皇都西郊,全塔高八层,是晋朝最高的建筑物。

“怎可能算不出此人的命数……”扉卿盘腿坐在蒲团上喃喃自语,他身下是一个巨形阴沉木罗盘,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凹槽,每一个凹槽放置着三枚铜钱,用蓍草串联,所有铜钱都好像被历经岁月洗礼过,上面的纹路因长期被人使用而有些褪去,表面散发着柔润的光晕。

铜钱内方外圆,代表天与地。

自从上次在千步廊外见到傅辰后,他就觉得此人面相太过古怪。对大业的执念让他不愿看到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回来后就演算起此人的前世今生,这是由钱筮法和草筮法演变而来的相术,名为噬魂术,使用一次寿命减少一日,

又失败了。

算不出来,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他从罗盘上起身,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将帕巾扔到篓里。

扉卿迈步走向栏杆外,穿着一身宽松青袍,在夜风中观察布满星辰的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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