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半壁越掐越紧,陈埃就快要背过气去。
“詹司长!”主管医生走进来,詹半壁立刻松了手,陈埃剧烈咳嗽的趴在床上,趁着医生和詹说话的空隙,她看向半掩的门口,拼尽最后一口气,她猛地站起来朝门口跑去!
医生要喊人。
詹半壁摇摇头,“让她跑。跑累了,她就想清楚了。”
陈埃跑得很慢,那些研究员在詹的命令下都坐在自己的岗位上不动,他们就这么看着她,陈埃慌乱的穿过他们的工作区域。
詹半壁就这么迈着闲适的步子跟在她身后。
陈埃跑起来才觉得浑身发软,她头也不回的朝前跑,找了半天也找不着门,有好几个办公室的研究员都跑出来看她。
他们就这么看着她,既不喝止她,也不帮助她。
“救命,救命……”陈埃看向这些研究员,他们有的还是大学生,应该还留有一点同情心,可惜她无论怎么呼唤,这些人都只是看着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我们的实验室很大,你这样的速度,可能要跑一天,才能跑一个来回。”詹站在不远处,双手□□口袋里,“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在工作,你这样乱跑,会搅乱大家的工作的。配合一下,可以么。”
陈埃不管,她看了詹一眼,又立刻朝前奔去,越来越多的人在用不解的眼神看她,陈埃在这漠然的注视下,逐渐心生恐惧,她悲凉的想着,要是五年前,她真被政府的人抓住,是不是境况要比现在惨一百倍呢。
原来温禧并没有恐吓她。
她推开一扇拉门,还没走稳,就被门槛给绊倒了,她抬眼一瞧,这个房间的瓶瓶罐罐里全装满了各色胚胎,有小婴儿,也有小老鼠……
“摔疼了吗?如果我不介意,我扶你起来,好么?”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陈埃释然的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你可以自己走回去吗?”詹问。
陈埃看向詹半壁,“你带手机了吗?我可以打个电话。”
“当然可以。实际上,不久之前陈将军给我打了电话。你可以跟陈将军报个平安。”
“好。”陈埃接过手机,回拨给陈若熙,她想了想,开口道:“爸,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嗯……詹小姐很照顾我。嗯……”
陈埃正要再说点什么,詹半壁就接过手机,说:“陈埃她现在还很不舒服,让她先休息吧。……嗯,再见。”
她挂了手机,立刻又重播了一遍刚才陈埃和陈若熙的对话……并无异常。
“现在,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当然。”詹将手机再次递给她,陈埃立刻捏住手机,她屁股挪了挪,一路退到墙角去,离詹半壁越远,她就觉得越安全。
看她双手哆嗦的拨号码,詹又问:“需要我帮忙吗?”
陈埃用力摇头,“谢谢,不用了……”
好不容易拨了一长串号码,陈埃手一滑,手机掉地上了,她连忙捡起来。
“放心,说好让你打这通电话的。”詹说。
陈埃看了浑身上下不惹半点尘埃的詹半壁,又看了看她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准备带走她的研究员,“我……我要一个人在这里打电话。”
“没问题。”
詹半壁转身走到门外,还礼貌的关上门。
门合上以后,她立刻吩咐情报员分析陈埃现在拨打的这通电话的位置和使用人。
门内的陈埃等了许久,那头才接了电话。
“喂。”这电话一接通,陈埃就痛哭起来,她哭了一阵,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在哪儿。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我身边没有人。他们都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
“我打这通电话来,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别挂,别挂。”陈埃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她将自己缩在角落里,“你要注意安全,京城的人都疯了,他们都疯了。……好,我深呼吸,我深呼吸……呜呜……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记得我吧?记得这五年来,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吧?……”
“其实你在我后背上刺得纹身挺好看的。……真的。你很有天赋。……你做什么都能做成,我做什么都做不成,其实你说得对,我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老以为自己很厉害……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要不是不老想着从你身边逃走……你,你,你是对的……我爸爸在的时候也叫我别老惹你。都是我的错……我妈妈说,原本我们俩是要结婚的……”
“……我已经没办法生孩子了,那是我最后一颗健康的卵子。他们都说我不是人,我也这么觉得……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是故意要变成这样的……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你别生我的气。嗯呜……”
门突然被打开!
陈埃对着手机说了最后一句话后,便挂了电话。
进来是主管医生,他和颜悦色的说:“你电话打好了么,我们就来做手术吧。你放心好了,我们就切开看看,立刻会缝合的。你是我现在手边最珍贵的试验品,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
陈埃擦擦眼泪,她不再反抗,由着两名护士扶着她进了手术室。
麻醉开始了,陈埃半眯着眼睛,看向手术台上方的灯。
她渐渐浑身放松起来,神魂准备沉睡……蓦地,有人抬起她的下巴,她看不清那人的脸……
手术室的医生和护士都看向站在手术台下的詹半壁。
“手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