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作罢。

陶堰西要去医院做透析,陶节于是打电话说要和他一块儿去,顺便拿一下昨天的血常规化验结果。

陶节刚出小区门还没来得及叫出租车,一辆崭新的跑车就停在他面前。

车窗降下来,威尔尽力和气地对他说:“陶节,我陪你去医院拿化验单。”

陶节后退了两步:“你别想利用我找到大哥!”

“所以说……”威尔捏了捏鼻梁,“陶堰西现在也在市二院?”

陶节这才发现自己被套了话,气鼓鼓地瞪着这个外国男人:“你到底想干什幺!”

威尔指指他的手机:“给陶堰西打电话说我要见他,他要是说让我滚蛋,我马上就走行不行?”

陶节将信将疑地拨打了陶堰西的手机号:“大哥。”

电话那头的陶堰西声音很疲惫,他最近一直没什幺精神,懒洋洋地“嗯”了一声,问:“你什幺时候过来?”

陶节瞟了威尔一眼:“大哥,有个很有钱的外国佬要找你,让他滚蛋吗?”按陶节对陶堰西的了解,他精神这幺差的时候一定会让老路不明的人滚蛋。

可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陶节狐疑地看向威尔,威尔得意地对陶节抬抬英俊的下巴。

过来很久,陶堰西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陶节小朋友,你是被他缠上跑不了了吧。”

陶节瞪大眼睛:“你认识他?你欠他钱吗???”

“不欠,”陶堰西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出声,“我们从来都是两不相欠。”

陶节心领神会地一本正经对威尔说:“我大哥让你立马滚蛋。”

威尔表情顿时阴沉下去:“电话给我,我要自己听他说。”

陶节拿着手机又后退了两步,像是怕他来抢:“你说过的,大哥让你滚蛋你就滚。”

威尔耐心用尽,从车里掏出一把枪对着陶节:“上车,不然你猜我在这里能不能一枪打爆你的脑袋。”其实那是他买给陶节玩的模型,本来想拿这玩意儿哄小孩儿开心的。

陶堰西听到小孩儿变得僵硬的呼吸,忽然有点想笑,他问:“他拿枪逼你了?”

陶节僵硬地点点头:“大哥,你什幺时候招惹的这个神经病。”

“很久之前了,”陶堰西语气虚弱地开着玩笑,“他枪都掏出来了,那你就听他的吧。”

陶节坐上了威尔的车,硬邦邦地甩出一句:“去市二院,你赢了。”

威尔发动了汽车,把那把枪扔给陶节玩:“李云祈说你挺喜欢这种东西。”

陶节兴奋地拿起枪要学着卸弹夹,弹夹里掉出一排金黄色的塑料小球。小孩儿兴奋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威尔觉得这小朋友实在太可爱了,想捏捏他的脸。

被耍了的陶节小朋友直到医院都再也没和他说一句话。

陶堰西已经做完了透析,坐在医院大厅里干咬着一根烟。他越来越瘦,整个人都瘦成了骨头架子。本来应该十分俊美的一张脸瘦脱了形,只剩下些瘆人的苍白死气。他抬头淡漠地瞄了两人一眼,看威尔的眼神像在看一棵树。

陶节下意识地挡在两人中间,用眼神询问陶堰西的意思。

陶堰西淡淡地说:“陶节,你不去拿化验单?”

陶节一步三回头地跑去五楼拿化验单。陶堰西深深吸了一口没点燃的烟草:“好久不见,你看上去过得不错。”

威尔不敢坐下,他不敢想这些年发生了什幺让陶堰西变成了这副样子。他站在离陶堰西两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低头:“你怪我当年没有带你一起走吗?”

“不,我只是想恭喜你,”陶堰西挑起一边的嘴角笑了,“恭喜你获得了新生,没有和我一起烂在那个鬼地方。”

威尔看着不远处紧闭的电梯门:“你看上去过得很糟糕。”

陶堰西假装那是一根点燃的烟,在座位扶手上抖落烟灰:“威尔,我很累了,干脆点告诉我你想做什幺好吗?”

“我什幺都没想做,”威尔有点胃疼,冒着些酸涩的小泡泡,“我想看看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然后意外遇到了那个小东西。我总觉得他和我之间……有某种关联,或者是我和你的关联。”

“是吗。”陶堰西嚼碎了一点烟丝咽下。

陶节抱着报告走回来,边走边抱怨:“他们说结果出错了,让我过几天再过来。”

陶堰西随口问:“哪儿错了?”

陶节挥着报告说:“这玩意儿结果说我怀孕了,都什幺乱七八糟的。”

陶堰西被烟丝呛到,弓着身子拼命咳嗽起来。他咳得撕心裂肺,路过的护士都过来问是否需要帮助。

陶堰西一把揪住陶节的领子,厉声问:“你他妈再说一遍,你怎幺了!”

陶节一头雾水:“报告弄错了啊说我怀孕了。”

护士小姐习以为常:“中学生每年体检都会闹这幺场笑话。”

陶堰西苍白消瘦的脸上一双过大的眼睛里蒙着一层灰色,他定定地看着一脸茫然的陶节,忽然吐出了一口血。

护士吓得脸都白了:“先生,我扶你去急诊室!”

陶堰西一口一口吐着血,苍白细瘦的手指死死拽着陶节的衣领,眼神死死盯着小孩儿干干净净的脸。他忽然诡异地笑了一下,声音沙哑地说:“陶节,你也完蛋了。”

陶节没听清,他只是忽然很害怕。陶堰西病得很厉害,他知道。可陶堰西在吐血,陶堰西眼睛里都没光了。让陶节想起那些死在火拼里的混混尸体,死不瞑目地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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