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倒完尿罐子,就听铁牛站在篱笆门前喊着,“薇薇,今儿还跟着我上山吗?”
采薇赶紧洗了把手,笑答,“铁牛哥哥好早,我正想去呢。”
昨儿到山上也没来得及找,她今儿想去看看有什么药草没有。
家里一贫如洗,她要去找找发家致富的机会。何况,她被穆寡妇“荼毒”这么多年,又丑又胖,也得寻些草药调理下。
穆采薇此时不禁暗自庆幸,幸好她不是一无所长,不然在这古代没有身家背景可怎么活下去?
穆寡妇在屋子里听见她和铁牛说话,忙出来说,“吃了饭再去也不迟。”
采薇哪里还敢吃穆寡妇做的饭,她只是冷冷地摇头,“不用了,铁牛哥哥不会饿着我。”
铁牛憨厚地倚着篱笆门笑道,“薇薇说的是。我娘给我带了好几个粗面饼子和两个咸鸭蛋。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分给薇薇一些。”
穆寡妇甚是羡慕地接道,“还是铁牛能干,家里不缺吃的。”
采薇没有吭声,擦了擦手就打算出去。谁料还没走到篱笆门处,就听一个声音从对面传来,“穆采薇你个贱人,还我家的羊来。”
这个声音采薇认得,正是李家村里正的闺女白莲花的。
李家村三四十户人家,大部分都姓李,但里正却姓白,原因无他,白莲花她爹是个倒插门的。
莲花她姥爷在李家村颇有些威望,只得莲花她娘一个独生女,自然不舍得闺女远嫁受苦,所以招了上门女婿。后来又扶持着莲花她爹白兴做了里正,在李家村站稳了脚跟。
是以,莲花一家子在李家村有绝对的权威。
莲花她姥爷死了之后,白兴就把闺女的姓改回姓白,就成了白莲花了。
莲花这一来,又不得消停了。
铁牛一听莲花嚷嚷着叫赔羊,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那羊确实是他们给弄死又扔了的,虽说救人,但这种偷盗的事情也是不对的。
他不由扭头看了下采薇,面色有些惊慌。
穆采薇看着铁牛有些发慌的样子,淡定地拉开篱笆门,上前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慌,有我呢。”
反正那羊已经死无对证,她怕个啥?
莲花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李家村的妇人,看样子来壮势的。
来到采薇家门口,莲花就双手叉腰怒瞪着采薇,“穆采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我家的羊!”
穆采薇当仁不让地站在篱笆门前,也是双手叉腰。
装泼妇她也会!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你家的羊了?没有凭证,可别冤枉好人!”
当时在山上,她没看到放羊的人。像莲花这样的人家,都是雇长工的,估计那会子放羊人不知躲哪儿凉快去了。
所以,采薇敢这么理直气壮!
她因为身子肥胖,嗓门儿也不小,吼起来也是气势十足。又双手叉腰,双腿跟柱子一样牢牢地扎在地上,看上去像个要吃人的夜叉。
莲花被她吼得愣了愣,心想穆采薇以前胆小懦弱还有些痴傻,怎么自打那天被林风推倒醒来后,就变得伶牙俐齿且胆子也贼大了?
这还了得?是不是背后谁支招了?
莲花在李家村横行霸道惯了,身后又有几个妇人撑腰,自然不服气。
“不是你偷的还能有谁?昨儿一早上山的只有你们两个,都有人看见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指了指那几个穿着补丁衣裳的妇人,“我二婶子跟大嫂子可都亲眼看见了的。”
那几个妇人中,有一个是莲花的亲婶子,另一个则是她的大堂嫂。都是一家人,自然向着她的。
看不看得见,也说不准。
采薇当然不会上当,她笑嘻嘻地瞥了莲花的二婶子和大嫂子一眼,淡定发声,“她们不过是一面之词!再说了,就算看见我们上了山,也不能赖定是我们偷的羊吧?”
铁牛站在一边见采薇说得这么有底气,也跟着帮腔,“对,上了山也不能说我们偷了你的羊。”
被采薇拿话噎得倒不出腔的莲花,一见铁牛也跟着上了,立马把矛头对准了他,“李铁牛,你算个什么东西?穆采薇又丑又胖的,也就你能看得上!真是歪瓜裂枣,般配的一对!”
李铁牛虽然是个农家少年,但长得也是浓眉大眼,高大魁梧,相貌堂堂的,压根儿就不是莲花所说的“歪瓜裂枣”。
穆采薇倒的确丑,只是她和铁牛两个也不是莲花形容的这种关系!
可是莲花却把他俩给凑成了一对,还这么贬损他们。
铁牛头一个不答应了。
十六岁的少年涨红了脸,上前一步挡在采薇面前,怒瞪着莲花,“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了!骂谁是歪瓜裂枣啊?谁又是一对?”
铁牛个子很高,人又魁梧,往莲花跟前一立,铁塔一般,吓得莲花止不住倒退两步,人也结巴起来,“你,你想做什么?”
铁牛不动也不言,莲花的二婶和大嫂赶忙上前护着莲花,几个妇人七嘴八舌地说铁牛,“你好歹是个男人,怎能吓唬一个姑娘家?”
铁牛冷笑几声,却不想跟几个妇人拌嘴。
莲花有了倚仗,胆子大了起来,从她二婶和大嫂背后走出来,指着铁牛的鼻子就骂,“小杂种,别蹬鼻子上脸的。寡妇秧子,也就穆采薇这样的配你合适!”
李铁牛和穆采薇都是父亲早亡,母亲守寡。
如今被莲花当着人这般指着鼻子骂,铁牛顿时就努了,伸手揪住莲花的衣襟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