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搂着晏南的肩膀,笑得张扬而灿烂,旁边晏南的笑容清浅,却掩不住满目的欢喜。

楼萧崖拿起照片,手指轻轻拂过上面晏南笑着的脸。

只是大梦初醒,已然荒唐了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来源于马頔《南山南》歌词

☆、cer28

晏南是从老师办公室一路小跑回来的。

直到在离寝室两百米远的地方, 他才慢慢停下来。站在路灯下扶着杆子, 微微喘着气。

老师办公室里没有开空调, 晏南蹲在那儿填表格的时候就隐隐出了汗。这时候一跑, 整个额头上都很快被汗水覆盖, 他随意地用手背抹了一把,抬起头看着操场前的公寓楼。

现在已经是早秋,天黑的时间比原先要早得多。城市里看不见地平线,太阳对他们来说早就已经隐去。伴着天边唯一剩下的一片火红晚霞,晏南的视线所及之处, 只有道路边上不算太明亮的路灯, 和公寓楼里亮起的三三两两的白色灯光。

属于818的那个窗口是暗着的。

秋天傍晚的气温很舒适, 不少人选择这个时候出来遛弯。三五成群的从寝室里出来的人不少, 目的地都是公寓楼对面的操场。

晏南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 逆着人流走向旁边一个安静的角落。靠到了背后一棵古树上, 他反手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长久没有联系过的电话。

他抬头看着818那个始终没有亮起来的窗户,耐心地等着电话接通。

漫长的嘟声消失之后, 想起来的女声带着明显的睡意:“南南?是南南吗?”

晏南的嘴唇翕动, 冷静了半晌才像是下定决心般地开口。

“妈。”

“诶,南南你说,有什么事情吗?”李倩楠无视了自己丈夫的小声鼓囊, 动作利索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把紧闭的窗帘拉开了一个缝,“妈妈在听的。”

“我就想问您一下。您和我爸前几年给我准备的房子, 备份钥匙还要第二个人有吗?”

“没有的,爸爸和妈妈也都没有拿,只有你身上那一份。”李倩楠回答,“是锁坏了吗?”

“不…不是的。”晏南的语气里带着点笑意,“我就想起来问一问,打扰您和叔叔睡觉了吧。”

“哪儿的话,这孩子。”李倩楠几乎是第一次听见自家儿子这样温暖的家常问话,激动地攥紧了旁边的窗帘。

“现在时间也还不太早,你们再睡会儿吧。”

互道了再见,晏南挂上电话,突然有些感慨。

自己小时候和母亲父亲的关系一向不太亲。晏南并不怨他们离婚,也对他们重组家庭没有任何反感的意思。毕竟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局面。

只不过他有时候还是会想,为什么自己就没有人陪着。

他后来毕业去洛杉矶呆了一段时间,那时候他工作压力大,工作时间又长,晏南自己又丝毫不紧张身体。直到一次晕倒在自己公寓被急哭了的母亲扇了两个巴掌之后,才慢慢开始真正和母亲打开心扉。

他母亲是非常开心的,年年都会和他约定一个地方,和他一起去旅行。

只不过才没有多久,他就死于车祸了。

有些唏嘘地叹了口气,晏南握紧了手机,决定这一世,和父母的关系也不能再和原来那样下去了。

挂上电话,李倩楠有些担心。

“怎么了啊。”外籍丈夫翻了个身,坐起来迷迷糊糊地问她。

她摇摇头:“总觉得南南和原来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我又说不出来…”

“别想太多。”男人耸耸肩笑,“这个时期的男孩子想法有变化很正常。你也不要太紧张了,老是坐飞机偷偷回去看他还不如光明正大地把他叫到美国来玩儿一段时间呢。”

a大一公一818门口。

晏南站在宿舍门前,深吸了口气,推开并没有上锁的门。

寝室里黑暗一片,安静到只剩下门嘎吱嘎吱最后撞到墙上的一点声音。

楼萧崖位置上发着盈盈的亮光,接着哪一点光,晏南才看清寝室里那个高大的人正手脚拘束地抱腿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些什么。

听到动静的楼萧崖回头,朝晏南笑了笑:“回来啦。”

晏南点点头,反手关上门。

光着脚踩在地垫上,晏南把手上拿着的文件背在身后,慢慢朝楼萧崖走去。

“在看什么呢。”他单手揽着楼萧崖的肩膀,站在楼萧崖的身后,让人靠进自己的怀里。

楼萧崖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腿上放着的两张纸。


状态提示: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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