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二月红不置可否,复又端起药碗,轻轻吹了吹。

“我是不是杀了很多人?”

“你是说那些别庄的弟子么,反正也是要杀的。”二月红眼睛都不抬一下。

张启山隐约觉得二月红似乎有哪里不对,不知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谈及死亡的态度,总之与他所熟悉的那个二月红,有些不太一样。

然而二月红不等他再度开口,已将药碗递到他唇边,语气平和却不容质疑地道:“喝药。”

张启山竟也就乖乖将整碗药喝了下去,末了见二月红起身要走,忍不住道:“昨夜……后来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你是如何脱身的?”

二月红想了想,道:“是陈皮将我救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张启山点了点头,“那陈皮现在何处?”

“他说要亲自将陆建勋押送回去,我便让他走了。”

二月红答得漫不经心,张启山留神看了他一眼,总觉得眼前的二月红有些陌生,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能默默将疑虑压下。

离开张启山卧房时,脑海中舟岭子一声冷笑:“仙尊竟会纡尊降贵隐瞒身份扮做二月红的模样,真让人大开眼界。”

二月红淡淡道:“这原本便是我的转世宿体,何谈纡尊降贵?”

“但你既然恢复了记忆,为何不对张启山挑明身份?难道你打算这样瞒他一辈子?”

“一辈子?”二月红好笑地挑了挑眉,“何必要等一辈子。再过不久,穷奇便会迎来天劫,只要穷奇命结,张启山便可从契约中解脱出来,届时,我便有办法让他恢复记忆。”

第52章 :紫微

陆建勋再度落网之后,由于别庄的暴露,许多隐藏在其背后的陆氏残余势力被抖落出来,顺势被一锅端地连根拔除。

而在此次围剿中立了大功的九族首领,则应召入宫接受封赏。

小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赏过各族之后,唯独留下了张启山,说是有要事详谈,其实不过是听说张启山在那一夜走火入魔,后又奇迹般康复,于是好奇多问了几句。

张启山从宫中出来时,发现陈皮还滞留在宫门之外鬼鬼祟祟地张望,见张启山出来了,才犹豫地迎上来,似是有话要说。

张启山从未见过陈皮这副模样,皱眉问道:“陈王有事?”

“那个……”陈皮左右看了看,确定二月红不在附近,才开口道:“趁着我师父不在,我有些事情想跟你确认一下。”

张启山经他一提,问道:“对了,二爷呢?”

“他方才说有事先走了。”陈皮敷衍地答了一句,随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他凭什么要等你”的戏谑表情。

张启山挑了挑眉,作势要走,陈皮只好又拦住他:“我是真有话要问你。”

“那便说罢。”

陈皮纠结了一下措辞,才试探问道:“这两日,我师父住在你府中,可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张启山眉心一凝,脑海中划过一些引人疑窦的片段,面上却不动声色,反问道:“陈王觉得,应该会有什么样的异常情况?”

“没有吗?”陈皮见张启山毫无所觉,有些不甘心,想要说清楚却又不得不表达地含蓄委婉,“就……有没有觉得,他有点不太像原来的他?”

张启山看着陈皮,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陈王有话不妨直说。”

……就是因为没法直说,才会这样旁敲侧击啊!陈皮有苦难言,要是真把话说白了,张启山一个冲动回府里跟那“二月红”对质,他陈皮恐怕就要像梼杌一样灰飞烟灭了。

不过仔细想来,看那天晚上的情形,“二月红”似乎很在意张启山,应该不会出手害他才对。

“好吧,你觉得没有异常就好。”陈皮说完,拔腿便走,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趟这浑水了。

张启山目送陈皮走远,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说实话,陈皮的旁敲侧击,正好应证了他心中隐约的猜测——在他走火入魔的那段时间,二月红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而这变故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否则陈皮也不会如此吞吞吐吐。

但他不打算向陈皮刨根问底,对方不愿细说,必定有他的理由,并且张启山也有预感,这件事可能会对二月红名声不利。凡是对二月红不利的事情,他都不会去做。

不过,他倒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二月红好好谈一谈。

却说二月红离开宫门之后,便循着天边那一道由东往西划过的紫气祥云,策马向城西行去。

途径西市时,遇上士兵正在张贴捉拿陆氏余孽的告示。百姓们对于陆氏叛变之事也是有所耳闻,纷纷询问陆建勋何时会被处决。

“快了,陆氏余孽都抓得差不多了,”为首的士兵胸有成竹地道,“过几日便要将那逆贼陆建勋凌迟处死了。”

有百姓不太放心,问道:“这回是板上钉钉了吧,不会再被劫狱逃出生天了吧?”

随即众人一阵哄笑,对于陆建勋的抓捕归案,百姓们都是额手相庆、大快人心。

然而,只有一个人因此事而悲痛欲绝。

二月红一边继续策马前行,一边用神识与对方沟通:“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陆建勋命中注定成不了大事,你为他哭成这样,又是何必。”

舟岭子哭了一会,才渐渐平静下来,哽咽着道:“我这辈子,唯一倾心交付之人,便只有他了。我以为以你与不动佛的遭遇,应当能理解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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