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准不准备给腹中孩儿买把小金锁呀?”

楚茗看了看她的摊位上,一块红色的绒布,上面摆着几块长命锁,都是金制的,上面的花纹各不相同,但都栩栩如生,手艺极为精湛。

“公子,我这里的长命锁都是纯金的!我爹爹是开金铺的,这些都是我从店里偷偷拿来的,但是雕花都是我自己做的呢!”

“噢?是么?”燕承启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那你为什么要偷出这些长命锁来?在金铺里岂不是更好卖?”

那姑娘涨红了脸,声音细若蚊蝇,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喜欢上了铺里一个……一个伙计……可爹爹是不会同意的…………”

“噢,原来是再为私奔做准备……”楚茗捶了燕承启一拳,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燕承启只好乖乖闭嘴。

“那我就要这个吧。”楚茗随手拿起来一个,却被燕承启截住话头:“还是这个更好看些?你觉得呢?”

燕承启从那红绒布上拿起来一只小巧玲珑的长命锁,那长命锁上刻着两朵亭亭相依相伴的莲花。

菡萏新花晓并开,浓妆美笑面相隈。

那长命锁下还有三个并排的小铃铛,更显得俏皮可爱。

楚茗看了看,放下手里的长命锁,点点头道:“好,你喜欢的那个就那个吧。希望孩子以后也能长成高洁君子。”

燕承启付了钱,将那用绸绢包好的长命锁给楚茗。

“会的。他不仅会成为君子,还会成为像你一样的儒雅温和。”

楚茗耳边悄悄爬上几许可疑的红色。

燕承启轻轻地吻了吻他泛红的耳尖,眼里的神色却复杂难言。

那天,他们两个逛了许多条街,见了许多人,走了许多路。

走到暮风习习,华灯璨璨。

楚茗突然觉得,就这么走下去,如果和燕承启的话——走一辈子,大概也不算太讨厌。

————————————

今年的初雪来得极早。

天气还没完全地冷下来,甚至树上的枯叶都没有掉个干净,这场雪就鲁莽地来袭。

清晨,楚茗推开搂着自己的臂膀,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燕承启竟然这样“自觉”地跑到了他的床上,而且夜夜如此。

简直得寸进尺。

他却又无可奈何。

楚茗低低叹了口气,推开窗户,一股干净纯粹的冷意扑面而来。

还没等楚茗打个喷嚏,身后就有一件狐裘披到他身上。

楚茗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干脆拉了拉狐裘领子,继续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半晌,楚茗低叹了一声:“这雪来得太早了……”

燕承启点点头,声音却是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反而是沉稳如钟:“是。据我所知,许多农户还没有收割完粮食,这样一来,怕是都要打蔫了。”

楚茗一愣,随即回头抬手掐了掐燕承启的脸:“哟,难得我们太子殿下有这么正经的时候呢!”

燕承启原本有些凝重的面色也被他这一掐给掐没了,噗嗤一下笑出来,面色带着几分张扬:“那是,你夫君好歹也是未来的皇帝!”

楚茗松开掐他脸的手,在他脸上拍了拍,露出嫌恶的表情来:“那我们未来的陛下,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哇!”

“好啊,敢调笑本宫了!”燕承启在楚茗屁股上狠狠掐了两下,直掐得楚茗心跳漏拍,面红耳赤,支吾不出一句话来才罢休。

“你!你可真卑鄙!下流!”楚茗有些咬牙切齿地瞪着燕承启——可这瞪并没有一丝杀伤力,反而因为他面上飞霞,眼中潋滟显得有些欲拒还迎。

燕承启扬唇一笑:“这叫闺,中,情,趣~”

这一天晚上,太子殿下没能进太子妃的屋子。

在外面扯着嗓子哀嚎了整整一个晚上。

=tbc=

第十二章

楚茗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看到燕承启了。

这三天,燕承启甚至连夜里都没有再偷偷摸摸地爬上他的床。

楚茗在寂静的夜里辗转反侧,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夜里的温度太低,被窝里也不够暖和。

他决定明儿个去看看燕承启……好歹……那也是他名义上的夫君,总得关心关心吧?

楚茗深深吸了一口枕间的香气,他这三天不来,连那股香气都淡了许些。

习惯也许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他会蚕食你的脾性,改变你的想法……

甚至,还会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变得依赖。

隔日,楚茗起了个大早,确实磨磨蹭蹭到了日上三竿才披上大氅,别别扭扭地向燕承启的院子里走去。

然而楚茗没有想到的是,燕承启的院子前有四个带刀侍卫,分别侍立两侧,面色沉重如水,肃穆地站着,宛如几樽雕像。

楚茗皱皱眉,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两个侍卫拦在他面前,面色冷硬:“太子妃,太子吩咐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楚茗神色也骤然沉下来,眼里尽是冰冷,沉声道:“让开!你们还知道我是太子妃吗!有什么事我也不能进去?”

那侍卫支支吾吾,面露难色,半晌才如实禀告:“太子妃,殿下说尤其是您,不能进去。”

楚茗心里猛地一跳,挑开了话头:“你们知道,我腹中这个孩子,是殿下第一个孩子吗?”

侍卫们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能如实点头。

“那你们说,他是不是当今陛下的嫡孙?”

侍卫们继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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