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归故土,到那时爱恨已去,什么都将不再,唯有他们才是你我之间的见证。”

“小然,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才这么期盼他的到来……”

四周昏暗无光,江诀低沉动情的声音在耳边缭绕,深情得近乎缱绻,李然暗自叹了口气,睁着双眼望向帐顶,心中波涛翻滚。

对江逸的不舍,对江诀的深情,像潮水一般,一bō_bō地冲击着他那颗固执之极的心,他到此刻才明白,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如此舍不得也放不下了。

默认放任

翌日一早,李远山就背着药箱来替他请脉了,李然坐在木椅上,也不伸手给他,淡淡问道:“如果我不想留下他,你有办法拿掉他吗?”

李远山一听,腿一哆嗦,一个打弯,跪下地去,凄凄然说道:“请殿下念在老臣年世已高的份上,饶了老臣吧……”

李然早知他会有此反应,揉了揉眉心,说道:“我只是说如果,况且你不过五十来岁,怎么就算年世已高了?说说看吧,有没有办法?”

他说得倒是轻巧,苦了李远山跪在两步远处慌得手脚打颤,暗忖若是依了座上这位所言,他还想活命吗?

恐怕这药一下去,小皇子一掉,他老头儿也得跟着去陪葬了。

“殿下乃是千金之躯,而老臣才学有限,万万不敢贸然用药,况且您的身子才刚刚受过重创,这猛药一下,若是有了什么差迟,老臣纵使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啊,殿下……”

老头儿一面说,一面凄凄哀哀地擦眼角抹泪,李然被他吵得头痛不已,一脸不耐地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你别吵。身体是我自己的,有没有危险我还没有数吗?你只要告诉我,换了是女人会用什么药……”

这打胎二字,他到底说不出口,李远山自然听明白了,颤巍巍说道:“殿下,非是老臣想逆您意,只是……只是殿下的情况非同寻常,臣如今……如今还拿捏不准,是以……是以不敢胡乱用药,万望殿下容老臣先行……先行研究一番……”

“那要多久?”

“这个……这个老臣也拿不准……昨晚老臣已翻遍各种药典,可依旧摸不找门道,想来少则……少则也要月余,多则……”

这么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前言不搭后语,总而言之就是他实在无能为力,李然默想片刻,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李远山暗自舒了口气,暗忖他这么一番装疯卖傻,总算能跟那一位交差了。

如此,也算是记了一功咯。

李远山出得帐来,笑得一脸精明。

*** *** ***

江诀端着药碗进帐来时,李然正拿着地图在聚精会神地查看,他走上前去,贴着对方坐下,将地图抽开扔到一边,眸带温情地说道:“歇会吧,先把药喝了。”

李然看了眼那碗黑漆漆的东西,眉眼一皱,一脸嫌恶地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闻!”

他今日劲装在身,如缎长发用白玉簪束着,精致到几乎不带任何瑕疵的眉眼尽数露了出来,脖子修长如鹤,神色间是一派的冷傲孤高,恰似那千山雪莲,让人不忍玷污却又禁不住遐想万千。

江诀情难自制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脖子,继而伸出一手贴上他的小腹,柔声说道:“这是宫中秘方,难闻是难闻了些,却很是补身,你如今体虚,还得靠它来调理,忍一忍喝了吧?”

说穿了其实就是安胎药,不过他如此精明一人,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戳对方的痛处。

李然一手撑额,抿着嘴听他说完,只凉凉吐出两个字——不喝!

江诀眯着眼打量他片刻,继而眉眼一笑,一脸不怀好意地凑过去,轻声说道:“你若不喝,为夫可就亲自喂你了。”

他一面说,一面拿起那个鎏金龙纹瓷碗,作势往嘴边凑去,眼看着那药就要进口了,李然伸手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碗,咕咚几大口喝了个精光,未了咚地一声将那碗重重搁在桌上,挑眉说道:“喝完了,如果没别的事,那就谈谈接下来的安排吧。”

江诀笑着点了点头,沉声将丁顺唤了进来,继而就见那小子托着墨玉盘躬身走了进来,江诀从盘中拿过盛着梅子的小碗,拿起一粒塞进李然口中,丁顺轻手轻脚地在一旁将碗收拾了,眨眼间便溜得没了人影。

那梅子极其酸涩,常人根本受不了,李然将其含在口中,如没事人一般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淡淡说道:“昨天晚上我跟你提的那个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江诀再听他提及此事,知道对方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皱眉想了片刻,幽幽说道:“计倒是好计,只是……”

说到此,他脸带忧色地望向李然,还瞥了眼他的小腹,李然眯着他回望过去,二人间隐隐都是对峙之势。

正在此时,守营帐的小卒在外禀报,说柳昭仪和贤妃在外求见陛下。

江诀捏了捏眉眼,沉声说了声进来,少顷就见那贤妃一脸是笑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冷然的柳雯。

她二人朝江诀和李然行了一礼,江诀摆了摆手,示意她二人就坐,四人相对而坐,隐隐都是剑拔弩张的气势。

“臣妾听闻皇后殿下身子不适,不知严重否?”

岳美人亲启朱唇,问得一脸心焦,声音几乎能酥到人骨子里去,柳雯借着喝茶的动作冷哼一声,这女人惯于惺惺作态,她在北烨宫中多年,怎会不知晓?

李然脸上戴上他那招牌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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