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俣微笑:“在下必扫榻相迎!”
“到这王家秋宴,想必你事情也多,本王便不留你了,这两个——”他指了指荣炎彬和林芷嫣,“胆敢欺你,本王便代你收拾了。”
到了,还是把根由栽到了他身上。
崔俣却是不怕,他经营的这个身份,可不是要讲究什么佛家慈悲为怀,自我一点,嫉恶如仇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崔俣微微笑着:“在下告辞,王爷珍重。”
“先生慢走。”
崔俣走后,方才负责四周寻找偷听人踪影的护卫过来,行过礼后,上前同越王耳语:四处都未有人,只有一只被风吹过来的白风筝。
越王眉心微皱,竟是一只风筝么?他看错了?
“全都找过了?”
“回王爷,全都找过了,的确没有人。”
越王放了心,挥手让人下去,把板子停了,冷漠的看着荣炎彬和林芷嫣:“说吧,什么于本王有极大用处的好东西,丢在哪了。”
……
崔俣走出越王势力范围,简直神清气爽,连夏日里久违的好胃口都来了,拉着杨暄去找东西吃。
当然,他也不会忘记蓝桥,派木同去寻这小笨蛋,还让他们不要急着回来,可以去玩一玩,赏一赏景,一段时间内,他是不会走了,就在宴饮场地呆着。
秋宴肯定置了正经宴席,守着规矩正经饭点吃,但客人们多嘛,许多客人玩的开了,一时顾不得吃饭错过,也不会饿着,王家辟有专门场所,随时有餐点可以果腹。只是不比正宴,没太多热菜大菜,凉拼居多。
夏日天热,热菜大菜显腻,反倒是这些小菜,颇得崔俣胃口。厨下做的也精心,不管荤素,糕点还是水果,都是一小盘,不到十口的份量,干干净净,很快就能吃完,还回味无穷,崔俣吃的很开心。
见他眯着眼,两颊微鼓,吃相像贪嘴的猫儿,杨暄心内累积的郁气尽数散尽。越王算什么,这兔子……总归是他的!
这兔子是个极挑嘴的兔子,很是难养,一到夏天就胃口不好,每年冬天养回点肉,到夏天就消,极折磨人。又挑嘴,又变的快,今日喜欢一样东西,明日突然就不喜欢了,过一阵又重新喜欢了,你根本就猜不到他这胃口怎么长的,怎么就能和这天气一样变化无常,一会儿晴一会儿雨。
杨暄也是为崔俣操碎了心,一到夏天,就不愿意离开一点,日夜守着他,精心养着,生怕他生病。连在张掖拒敌,寒冬一过,他就开始担忧,生怕这兔子提前折腾,睡觉都不踏实,总做恶梦。好在突厥喜欢冬天干架,到了春夏之交就会熄火,他也能回来守着这人。
又是几日不爱吃饭过去,见崔俣这样好胃口,杨暄哪舍得提恶心的人事?嘴角大大咧开,一遍遍帮杨暄选菜端盘子,别说几个盘子,只要崔俣喜欢,能吃下去,他干什么都行!
生怕崔俣胃口去的快,他这一趟趟的,差点把轻功都用上了。
崔俣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看到面前一堆盘子,有点不好意思:“你都没怎么吃……”
“看你吃就够了。”
杨暄眸光闪动,划过一丝缠绵笑意。
崔俣没注意到,正要叉密瓜来吃:“那么烦我啊!”
杨暄这才意识到,‘看你吃就够了’几个字还有另一层含义,顿时哭笑不得:“我烦你还是喜欢你,你还不知道么?”
崔俣的手一顿。
他放下银叉,认真看了杨暄几眼。
杨暄不解,站着没动。
崔俣左右托着下巴,右手拍了拍身边位置,笑容甜蜜蜜:“过来这里坐。”
坐到崔俣身边……杨暄双眼立刻放光,天知道他肖想这个位置多久了!
以前,这个根本不用肖想,因为他一直和崔俣在一起,崔俣从不抗拒他的接近,任何时候,他们都是自自然然的,一张床,一张被子都不知道睡过多少次,可自打那次意外亲吻后,一切都变了……
总是那么凑巧的,他往崔俣身边靠近时,崔俣就躲走开了!
连摸片衣角都要靠算计……
如今崔俣主动,他怎么能不开心!
杨暄顺从的坐过去,心跳有些快。
他想他以后必须要阻止崔俣托腮歪头这么笑着看人……因为太可爱会让人忍不住!
“多谢你照顾我。”崔俣没托腮的那只手拿起银叉,叉了片蜜瓜过来,“啊——”
杨暄傻傻跟着张开嘴……一片蜜瓜就送了进来。
香甜又清新,就像此刻的心情。
“好吃么?”崔俣笑眯眯看他。
杨暄被崔俣笑颜晃的眼睛有点晕,声音都暗哑了几分:“好吃。”
“甜不甜?”
“甜。”
“嗯……那我也尝一块!”崔俣也没另换叉子,就着这个给杨暄叉过蜜瓜的银叉,又叉了一块蜜瓜,放到自己嘴里,细细品尝。
一块嚼完吃下去,他还颇为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果然好甜!”
杨暄喉头抖动,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你方才……对我说什么来着?”崔俣笑眯眯看着杨暄,“再说一遍。”
杨暄……杨暄浑身的血液暴动,恨不得变成崔俣手里那根银叉,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早忘记了!
崔俣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乖,回头好好想一想,要对我说什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