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饮一直达到亥时,众人才不胜酒力散去,洪秀全因着自己是主人,倒留到了最后,洪天贵福看着已经侧卧在龙椅上的父亲,便走上前去关怀说道:“父王,时辰不早了,让孩儿扶您回房吧。”
洪秀全闻言,微微睁开了眼,又用金筷子夹了一块“金丝酥雀”,放在嘴里嚼了嚼。
“无妨,父王有件事问你,你下午到底去哪了?”
洪天贵福听得洪秀全的问话,心里一颤,颇为紧张,但嘴上却依旧坚持:“去城防那看军务了啊。”
“呵呵。”洪天贵福笑了笑,语气里却听不出真实的态度:“真当父王老了不成?满城那么多双眼睛,早有人和我说你去了秦淮河那了。”
洪天贵福当下被洪秀全点破,心下不安,直接跪了下来。
洪秀全看着如今才十四岁,正是青春萌动的大儿子,这个从小被他宝贝到大的嫡子,过了半晌,终叹了口气:“那个叫灵飞的,为父叫人查过了,她原是满清官宦家的小姐,后父亲得罪了清朝被下了罪,才充入了教坊。你要知道,她是满人,还是个伶人,以后你不准再去了。如今父亲念着你年纪小,这次便帮你料理了。
“父亲?!你要杀她?!”
洪天贵福听此,忍不住惊呼:“灵飞何其无辜!她既然也是好人家出生,为何就不行了?况且她还是完璧!儿子是真心喜欢他。”
洪秀全看着洪天贵福居然为了女人而顶撞自己,一时间酒精上头,只觉得更是气人:“便是完璧也不成!先不说她是个下九流的ji女,她还是个满人,谁知道她会不会对我汉人江山包藏祸心!如今是什么时候你应该知道,你竟为了个满人的妓-女混忘了江山,我怎能再留她?!”
洪天贵福听得洪秀全的话,脑子里似想到灵飞被人杀害的场景,竟顾不得许多,直接从地上起身,向着殿外飞奔。洪秀全至此,已是忍不可忍,直接把酒杯砸在地上,但听一阵清脆响亮的破碎声,洪秀全从凳子猛地站起来,怒吼:“孽子!你去哪!”
洪天贵福当下被父亲的怒吼所震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见已经极怒的洪秀全,愣了愣,然后却依旧坚持的说道:“我要去救灵飞!”
“我现在还没杀她,但你若还敢走一步,我就把她溺死在秦淮河里!”
洪秀全一字一句,死死盯着洪天贵福。
洪天贵福至此,脚下似有千斤,不得不停了下来,全身开始不禁有一丝颤抖,直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洪秀全看着终于停住的儿子,坐回到龙椅上,唤来仆从:“最近看好你们幼主,没我旨意,谁也不准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