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换好衣服走出西厢房的时候,见林瑞晨等在院子里,落日的余辉照耀着林瑞晨颀长英挺的后背,黑发如瀑,青衫如幕,身姿挺拔,气势如虹。
林宛笑颜如花,心情愉悦。前世就一直羡慕别人有哥哥,今生总算是如愿了。哥哥是妹妹最忠实的护花使者,永远不会背弃,可以包容妹妹全部的任性,承担妹妹所有的过错,哥哥对妹妹的疼爱,那是完全无条件、无所求的。何况还是这么英俊、这么勇敢、这么聪明、这么完美无缺的哥哥!
林宛走到林瑞晨身边,仰头笑看着他,少年成熟英俊,温润如玉。
林瑞晨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妹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满是宠溺和欣喜。一年多不见,妹妹仿佛变了一个人,成熟开朗了许多,但还是那么依赖自己,一年多的分离也没有造成兄妹间的生疏和隔阂。
林宛伸出右臂,挽上林瑞晨的左臂,林瑞晨对这个动作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就自然而然地曲起左臂,任由妹妹挽着自己的胳膊。
兄妹二人一起往慈心堂而去,绿柳和青桐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着自家的公子和小姐如此兄妹情深,也甚是开心。
快到慈心堂的时候,林宛怕林瑞晨会不好意思,想要抽出手来。林瑞晨感觉到林宛的用意,紧了紧手臂,阻止了她的动作,对她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样挺好。”
林宛十分欣喜,想着林瑞晨虽然生在丞相府这样传统的家庭里,但因为自小与赵家的人更亲近,所以一点儿也没有迂腐之气。
林宛跟随着林瑞晨一路走进了正殿大厅,林家众人都已经到齐了。林老夫人坐在主座上,林之淮坐在她的身边,其他人依次而坐。
林瑞晨和林宛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给林老夫人行礼,再是林之淮、林之易等人依次行礼。长辈们和蔼可亲,小辈也恭敬有礼,一派祥和。
然后是兄妹们互相见礼。林清兰和林韵菊因为林宛的禁足令解除,也一并获得了自由。兄友弟恭,姐妹和睦,家和万事兴。
林老夫人十分高兴,好不容易等众人寒暄完毕,迫不及待地拉着她的宝贝孙子坐到自己身边,一阵嘘寒问暖,在林瑞晨身上,摸摸这儿,摸摸那儿,确定她的宝贝孙子不仅没有少一块肉,还长高长结实了许多,才点点头笑了起来,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
林老夫人一向偏爱林瑞晨,众人皆知,庶出孙子、孙女们虽然心中不甘,但也只能接受,面上都是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
林之淮趁林老夫人告一段落时,插口道:“母亲,时辰不早了,我们先用饭吧。”
林老夫人这才想起来,几十个人等着自己开饭,忙对杜妈妈道:“唉,瞧我这记性,见到孙子开心得把吃饭的事儿都给忘了,文娟,快开饭吧。”
进了饭厅,众人依旧是分内、外两室分桌而坐,林宛坐在林老夫人身边,安安静静地吃饭。总感觉有人偷偷在看自己,林宛不想影响自己吃饭的心情,等吃完饭,才抬起头来,只见林清兰正对自己讨好地笑着。
林宛回以微笑,暗忖着,林清兰所求为何?
吃过饭,林之淮叫了林瑞晨去他书房谈话,林瑞晨向众人告辞后,走到林宛面前,轻声道:“宛儿,可要和我们一道走。”
林宛正迟疑间,林之淮温声道:“宛儿也一起来吧。”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林宛匆匆向林老夫人道了别,随林瑞晨一起出了慈心堂,假装没有看到林清兰失望的眼神。
一轮圆月挂在林梢,盛夏的夜晚,凉风习习。一转眼,林宛来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历史的印迹随着林宛的到来,渐渐发生了改变。
走到书房门外,林之淮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携手走来,心中不禁暗暗感叹,这两个孩子,相貌和才情都远远胜过其他的庶出子女,丽娘虽然清高,不会讨自己欢心,但到底是出身名门,品行和才华都远胜秦忆玲,如今大错铸成,只希望还有机会补救。但如果丽娘几个月后真的撒手人寰,这两个孩子真的能原谅我这个父亲吗?
林之淮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书房。
林之淮眼里的挣扎和悔恨,林宛都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一叹,对于这个父亲,她没有过多的感情,只是觉得,也是一个可怜人。他和母亲是否还有机会,林宛想让赵丽娘自己选择。就林宛而言,她更喜欢痴情不改的赵青鹏。
走进书房,林之淮坐在书案后面的方椅上,林瑞晨和林宛并肩而立。
林之淮见两个孩子神情恭敬,但并不亲近,知道瑞晨定是对自己仍然心存芥蒂,不愿与自己多谈。林之淮也不强求,神色平和地道:“瑞晨,为父原本希望你能参加科举,将来和为父一样位极人臣。但你既然考中了武状元,选择和你舅舅一样成为武将,为父也尊重你的决定,希望你将来和你舅舅一样,成为一个统领千军万马,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林之淮语重心长的一席话,让林瑞晨精神振奋,眼中闪着自信和骄傲的光彩,想着自己的努力终于还是得到了父亲的认可,抱拳一礼道:“谢父亲勉励。”
林之淮点点头,微笑道:“但你母亲身体不好,我们都不希望你离京城太远,你跟在你舅舅身边一年了,应该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是时候一展所学了。”林之淮站起身走到林瑞晨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为父今日已经帮你和南郊大营的陈老将军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