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齐军营中每天夜里都会有两次换岗,而子夜换岗时是军营防卫最松懈的时候。
而就在岗哨忙着交接的时候,隐魂发现了一只从军营里飞出去的信鸽,信鸽的腿上绑着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东齐大军的营地布防图。隐魂怕打草惊蛇,没有敢留下那只信鸽,而是在地图上多画了几笔,再把纸条按原样绑回去,放走了信鸽。
隐魂跟了信鸽一程,发现它飞去了东黎。在后来的日子里,隐魂一直在军营里暗中观察,想要找到蛛丝马迹,但是却没有再发现任何线索。
当林宛听到赵青鹏被厉星宇百般折磨时,心中如刀绞般疼痛,无尽地悔恨,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早知如此,她就算拼了命也要阻止青鹏叔叔去东黎为母亲寻药。如今青鹏叔叔生死未卜,若有一天母亲的毒解了,青鹏叔叔却……
林宛不敢再想,摇了摇头,告诉自己,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先做好眼前的事情。
“剩下的那十几个暗卫和靳大哥的亲信现在怎么样了?”林宛声音虚弱地问道。
“暗卫们回到东齐营地找戚大将军帮忙救人,戚大将军已经派了探子去齐城打探,目前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靳大哥的人藏在哪儿,我们不知道,但没有传出什么坏消息,应该是安全的。”烈风答道。
林宛点了点头,道:“叫隐魂把我给他的东西交给七皇子。所有人,听七皇子号令。有什么消息,立即来禀报给我。”
烈风躬身应道:“是,小姐。”
“去请承宽大哥过来,我有事和他商量。”林宛又吩咐道
“是,小姐!”烈风领命而去。
林宛独自坐在空寂的房间里发呆,头脑有些混乱,一会儿想着周天启在干什么,一会儿想着青鹏叔叔现在怎么样了,一会儿又想起母亲的病,是否能等到医圣前辈去救治,还有明天,若薛家想出什么对策,自己要如何应对……想着想着,眼前一黑,往地上栽去——
周承宽进来的时候,房间的门半开着,林宛倒在冰冷的地上。
“宛儿!”周承宽一声惊呼,连忙将林宛抱起来放在床上。
青桐正在给林宛准备沐浴的热水,听到周承宽的声音,连忙放下水桶,也奔了过来。见林宛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大惊失色,蹲在床边,不知所措地大声唤道:“小姐,小姐!”
“你守在这儿,我去找丘神医来。”周承宽交待了一句,施展轻功,向丘神医的院子奔去。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林宛,青桐心急如焚,突然想起王琪给的药包中有一瓶药水,每次如果谁昏迷了,拿到鼻子底下闻一闻就能醒过来了。
青桐手忙脚乱的从药包中找到了那瓶药水,抱起林宛的头,给她闻了闻。
林宛幽幽醒转,皱起鼻子,偏过头去。
青桐收回药瓶,自己闻了闻,差点儿吐出来,这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林宛缓缓坐了起来,感觉头仍然有些昏,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胳膊,暗暗庆幸自己栽倒时还知道护住头慢慢倒下去。
青桐收拾好药包,又给林宛倒了一杯水来,担心地道:“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再躺下歇会儿吧。”
林宛轻轻扶着青桐的手要站起来,身子一晃就又倒了下去。青桐连忙扶住她,在她背后塞了一个软枕,让她舒服的靠着。
周承宽扶着丘神医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林宛已经醒来,不禁松了口气,道:“宛儿,你醒了。躺着别动,丘神医来了,先让他帮你看看吧。”
丘神医气喘吁吁地走到林宛的床边坐下,歇了一会儿,才瞪了周承宽一眼,向林宛抱怨道:“承宽这小子,都快要把我这把老骨头折腾散架了,看他紧张的,吓得老头子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林宛惨白的小脸挤出一丝笑容,有气没力地道:“我没事儿了,害丘爷爷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一句“丘爷爷”听得丘神医心里软软的,声音也软了下来,笑着点点头,道:“还是宛丫头招人喜欢,来,爷爷给你把个脉吧。”
青桐在床边放了个锦枕,林宛乖乖地伸出手腕搁在锦枕上,静静地配合丘神医诊脉。
丘神医微微颤抖的手指搭在林宛的脉门上,闭着眼睛,花白的长眉不停地抖动着,眉头却慢慢地皱在了一起。
许久,丘神医才睁开了眼睛,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疑惑地问道:“宛丫头,你小小年纪,是怎么把你这身体折腾成这样的?”
林宛不知道怎么回答,赧然一笑,垂下了头,
周承宽急了,问道:“丘神医,宛儿到底怎么了?您就别卖关子,快直说了吧,宛儿是什么病?要紧吗?”
丘神医摇了摇头,道:“宛丫头的病一时半会儿不要紧,但是非常难治。弄得不好,就是英年早逝。”
林宛知道自己的病是怎么来的,但她一直以为有小琪在,好好养着,一定会没事儿的。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么严重的诊断结果,难道是病情加重了?还是小琪一直在安慰自己?
丘神医看着林宛,语重心长地道:“宛丫头,你身体虚寒,思虑过多,睡眠长期不足。听起来这些好像都要不了命,但是耗损的却是你的精气神。旁的人身体底子好,也许能经得起耗个几十年,但是你不同,你本来就身体虚弱,五脏六腑曾多次被寒气侵蚀,好好养着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好,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