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周围有四个凳子,容文清没坐在主位,林致远和杨猛也没有。
容文清不在意主次之分,可士族很时兴这一套,好像一个位子就能保证手中的权势一般。
林致远在容文清下座坐下,唯有主位还空着。
也不知道谁敢去坐这个主位,凌驾于一个二品官员,一个三品官员之上。
“找我们做什么?致远今次可是炙手可得的人物,你在御花园明面处呆着,一会儿贵女前来,定会同你搭讪。”杨猛调笑道,林致远身为最年轻的将军,还是未婚,不知道皇都有多少女子瞄准他正妻的位子。“美人环绕,岂不美哉?”
“少取笑我了,我都快被催婚的烦死了。”林致远头疼的叹口气,他这孝期还没过呢!
“林老将军只有你一个儿子,而你到现在也没取字,半点结亲的意愿都没有,他人自然着急。”容文清给林致远倒上一杯茶,“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林家可就断后了。”
“我现在娶亲,就一定能生子吗?我常年不在皇都,我的妻子,与守活寡有何不同?”林致远自嘲的说道,他平时深藏心中的话,今天倒是干脆的说出来了,“平白辜负她的年华。”
“那也不能不娶妻吧?你看看我们这群人,除了容大人和陛下外,全都没有着落。”杨猛深感单身狗的无奈。
“唉。”说到终身大事,林致远也发愁,他实在是没心思,也没有遇见能让他动心的人。
动心的人有过吗?林致远一瞬有些恍惚,似乎是有过。
不想再提让人伤心的话题,林致远看向盛开的梅花,感概道:“此处梅园,还是当年皇太后在时所建,一晃已经许多年过去了。”
冬天已到,然后是春,时间最是无情。
“你是想到什么了?”林致远脸上满是怀念,容文清忽然有些好奇。
皇宫是她以后生活的家,她很想了解家的历史。
“当年,太子珺曾言,要将此处的梅花都掘了,改种竹子。”想到穆鸿珺,林致远不自觉的笑出声,“因他喜欢吃竹笋,他便想种出一片竹林。”
“太子珺少年时还曾言要将大穆变成他喜欢的模样,如他心性一般透彻干净才好。”说起那位太子,杨猛也很是感慨,当年他入伍时,太子珺还在世。
“他是一个好太子,若他活着,也会是一个好君王。”林致远心中惆怅,当年他没帮他,是他一生最后悔之事。
命运作弄,无人逃脱,容文清也是感概万千,若穆鸿珺没死,穆鸿珏也不会是如今的模样。
“前面闹翻天,你们还能安心坐着呢?”秦琴一身状元袍,很是无奈的看着对坐无语的三人,“坐着不说话作甚?大眼瞪小眼啊?”
秦琴看到厅内三人坐的位置,很是无语。
“假客气什么,还把主位留出来。”秦琴翻个白眼,也不落座,“快去前面吧,一会儿吵起来,可就不好看了。”
“前面怎么了?”容文清微微皱眉,她可不喜欢穆鸿珏第一次主持的年宴出问题。
“还不是那些士族小姐,我也是服了,她们真是闲的没事干。”秦琴挑眉看向林致远,“听说林将军要参加年宴,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结果一到皇宫全扑空了,郁闷之下看见几个比自己好看的,怒气上头,莫名其妙开始比美了。”
“不过是几个小姑娘,还能让我们的秦状元苦恼?”杨猛还以为是什么事,不过是小姑娘耍性子。
“坐下吧,别管她们,有家中大人在此,她们不能翻天。”容文清也不将小姑娘争风吃醋放在眼里,能偷得一时清闲,她才不要跑前面受罪。
“你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小姑娘争风吃醋不可怕,怕就怕有人借此事作妖。”秦琴一样走到林致远身边,“林将军,乱子因你而起,去安抚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林致远无奈耸肩,他这算天降横祸不?
“行行行,给秦大状元让座,我去前面受苦去。”林致远明白秦琴的心思,秦琴说再多话,都是为了他屁股底下的石凳。
果然,他刚起身,秦琴就坐上去了。
“去吧,看着点,别真闹出大事。”容文清幸灾乐祸的笑着,满是看好戏的模样让林致远更无奈。
林致远一走,杨猛也有些坐不住。
光容文清他还不觉得什么,大概是因为容文清给他的感觉太强势,他无法当容文清是普通女子。
现在秦琴来,他就坐立不安了。
秦琴半边脸上戴着面具,另外一边脸很是美艳动人,杨猛特别不习惯同貌美的女子在一起,“我去看看林致远,别真闹出事。”
说完,他起身行礼,脸上还出现几缕红晕,背影怎么看怎么像仓皇而逃。
“我很吓人吗?他这是什么意思!”秦琴被气到,她今日本就心气不顺。
“今日怎么火气如此之大,前面的官小姐惹到你了?”容文清又倒了一杯茶,给秦琴送过去,“喝口热茶。”
秦琴端起茶杯一口饮下,然后差点没吐了,“什么热茶,明明是冷茶!大冬天你给我喝冷茶,你想冻死我吗?”
容文清不禁笑出声,秦琴每次都上当,她都没有成就感。
没看她和杨猛林致远都没碰茶吗?
“你也说了是冬天,哪里的热茶让你喝。”容文清又给秦琴满上一杯,“再说,喝些冷茶,能让你冷静下来。”
秦琴一愣,随后无奈摇头,“妗姒肯定给你送来热茶,你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