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了界限,尚在可控范围内。

我转身向东边走,影卫凉薄地提醒,司徒宣的院落在西边。我叫他去寻一些酒来,再跟上我,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隐没了身形。

我走进了苏风溪的院子,他的院子名唤落凤居,我少年的时候常来,与他把酒言欢、月下舞剑,最后同榻而眠。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苏风溪不愿意我再进他的院子,他说少教主的院子更舒适一些,无论是我和他都知道这只是借口。

落凤居和记忆中相比没什么变化,连佣人都是那几个熟悉的面孔。他们向我行礼,我叫他们都下去,又嘱咐他们莫要找苏风溪回来,他们便听话地退下了。

影卫拿了一坛陈年好酒,他嗜酒,魔教内藏着的酒,我都不如他清楚。他将酒坛放在石桌上,我倒了两碗,递给了他了一碗,同他碰了碰,他喝了精光,我只是抿了几口,又将剩下的酒倒在了身上,做出一副醉醺醺的假相。

影卫叹息道:“教主若是做戏,何必浪费我的酒。”

“做戏自然要做足,没有好酒,怎会醉人?”

影卫不再多言,举起酒坛大口喝酒,不多时,竟然喝了个精光,酒坛被他砸在了地上,更像是醉酒的现场。他面色如常,只道:“阴谋算计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教主何不开诚布公,许有奇效。”

“谈何开诚布公?”我倒在躺椅上,做出醉酒的模样,话语却带着森然冷意,“告知他断情水之事,叫他对我喊打喊杀?”

院落中一时无话,过了良久,空气中传来轻飘飘的一句:“已有异心,不如杀之。”

我若是真能下得去手,倒没那么多烦恼了。

影卫渐渐消失不见,夜风中有些萧瑟的冷意,夏日已经掠过,秋日悄然来临,自古人生多伤秋,我难得地有些愁绪出来。

都说魔教自在好,但人在江湖,哪里有一日能真正得了自在。

我拔出了赤炎剑,脚下刻意带了几分踉跄,我挥出了剑,身形却不够稳,瞬间跪倒地上。眼中莫名蓄起了水光,叹息般地呜咽出声:“风溪哥,你在哪里呀?”

我哭了一会儿,从地面上爬起来,提着剑,歪着身形上前,几次摇摇欲坠,却都稳住了身影,径自到了一棵树边。我挥着剑,一刀一刀虚空地砍着树的躯干,像是砍够了,又顺手将剑扔到了地上。

我像是真的醉了,眼前天旋地转,那些繁杂的回忆塞得脑仁生疼,苏风溪在笑、苏风溪在哭、苏风溪在同我玩闹。

我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向前倾倒,却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隔着几层衣衫,我听到了他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的头摩蹭着他的胸口,呜咽道:“师兄坏,再也不要理师兄了。”

那人不发一言,却死死地搂住了我的腰身。我清醒地装着醉,被他抱进了他的房间里,床榻一如记忆中柔软又带着淡淡的竹香。

苏风溪替我脱了鞋,又解下了外面的衣裳,他叫了醒酒汤,要喂给我喝,我装作喝醉的模样,吐了大半。

室内一时默然,我闭着眼,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很快地,一片温热覆在了我的唇上,他竟然亲口喝了汤,哺给我。

我惊讶了一秒,便做出醉酒人的模样,任由他哺,汤汁已经哺了大半,苏风溪却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他的手探入了我的内衫,胯下的硬物也抵在我的腰间——他竟是对我有这种心思的么?

我的大脑里迅速掠过无数念头,但苏风溪没有继续下去,他从我的身上倒在了一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他没再说些什么,也没再做些什么,但我已经十分高兴。

我想我终于拿捏住了他的弱点,这场无形的博弈,不战而胜。

第14章

一夜好眠,我从睡梦中醒来,恰巧看见苏风溪在更换衣衫。

他身量丝毫不见纤细柔弱,从肩到臀都是流畅的腱子肉,两块臀肉结实又挺翘,很是勾人上手抓上一抓。我别过了脸,头一次有了非礼勿视的自觉,苏风溪很快换上了衣衫,一袭黑衣,碧游剑挂在腰间。

他转过身唤我:“教主醒了便起来吧,教务又堆积了许久,长老们都着急了。”

“不是还有你么?我早就说过,教众见你如我,你又不愿意帮我处理,催我作甚?”我支起了胳膊,指腹压着脸肉,做出一副懈怠倦懒的模样,侧身躺在床上问他。

他满脸都是无奈,甚至摇了摇头,只道:“教主事务自当独自处置,非我懈怠,教主以后莫要说这些话语,恐生事端。”

“你我情谊,又岂是旁人能比拟的。你若心底念叨我一声师弟,就莫要推辞,我昨日喝了酒,身子乏得很,你去帮帮我罢。”我的眼里逼出了一层水来,情意绵绵地瞧着他。

他别过了脸,宽大衣袖微微颤抖了一瞬,叹息道:“只此一次,绝无下例。”

苏风溪离开后,我放下了手,平躺在床上,轻声喊道:“影卫。”

影卫没有出现,或许昨日的别扭还未闹够。

我躺在柔软的床褥里,吸着残留的竹香,突兀地笑了:“叫下人把司徒宣带来,洗干净带来。”

“教主。”

“嗯?”

“你开心就好。”

司徒宣很快被带来了,他的身上只裹着一层棉被,有些妃子被送来侍寝的味道。

他躺在了我的身侧,面上竟还带着几分笑。他笑起来是好看的,倘若不好看,也不会迷了苏风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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