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林婉却十分憋闷,两人结婚也有好几个月了,夫妻生活的次数仅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且每次都是她一个女人家主动的。苏倾奕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即便实在躲不过去的那几次,林婉也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敷衍。

可恰恰这种不满,林婉跟谁都说不出口。

其实平心而论,苏倾奕待她不错,不仅从没跟她生过气发过火,生活上甚至可说是有求必应。偶尔林婉有个头疼脑热的,他还会端水送药,让人半点都挑不出他的不是来,可偏偏就是那方面不太行。

然而林婉就连想找茬儿吵架都吵不起来,苏倾奕压根就不给她吵架的机会——除去下班回家一起吃饭时能说上几句话,其余待在家的时间里,苏倾奕不是在备课就是在写论文或者做翻译,常常半夜都还伏在案头。

林婉对此毫无办法,苏倾奕这种什么话都喜欢闷在心里的人,同她这种泼辣外向的姑娘,完全就是两个相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圆,怎么找也找不到交集,却因为自己私心下的一纸婚书而不得不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压抑的不满越发膨胀起来,就在林婉快要彻底忍受不下去这种没滋没味的婚姻生活时,苏倾奕那头却先出现了变故。倒不是感情方面,只是工作上的调动安排,学校近期将有一批公派苏联的交流学者,其中便有苏倾奕的名字。

只不过,林婉不知道的是,这个名额是苏倾奕主动争取来的——他每天要面对一个完全不爱却也没有过错的女人,实在是折磨自己又折磨对方,既然找不到理由提离婚,便只能这样自私地躲得远远的——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林婉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或是反对意见,怎么说这都是一件相当有面子的事。不管他们两人私下里以何种方式相处,在外人眼中他们终归是夫妻。

十月临行前的那个晚上,两人躺下后,林婉十分主动地抱住了自己丈夫,跟他坦言说她想要个孩子。苏倾奕头痛无比,可又没有理由拒绝她,只好默认了,想着哪可能那么容易就有孩子,反正这一走起码也要一年才能回来,再敷衍一次吧。

可这世上的事,偏偏总能那么轻易就给人当头一棒。三个月后,苏倾奕收到了一封几经辗转才到手的家信,林婉在信里告诉他,她怀.孕了,而他,要做爸爸了。

看到信的一刻,苏倾奕再次切身体会到了后悔的滋味。其实他早就后悔了,于当初说出“我娶”那两个字的一刻便悔不自已。只不过,在得知林婉怀.孕的这一瞬,这份悔意终是到达了顶点。

不是没想过亡羊补牢,可那不过只是徒增几个伤心人罢了,林婉和她的父母又何错之有。说到底,所有的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一时心软,此生怕是再无机会回头。

或许他跟贺远终究还是缘浅,只能在享有短暂的温情甜蜜过后,余下大半生相忘于江湖。但他谁也不能怨,谁也怨不得,自己做的选择,便只能承受其后的代价,只是这代价若付,就是一辈子。

苏倾奕盯着这封信发了好久的呆,他心里没有半分即将做爸爸的欣喜之情,只觉得一切都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林婉却是整个人都沉浸在即将做母亲的喜悦中,就连之前两人间相处的种种憋闷也都一扫而光,只想着等孩子出生了,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肯定会有所改变,苏倾奕再不食人间烟火,也不可能不疼自己的孩子。

苏倾奕的确没有对她不闻不问,自从得知了这个消息,他虽然称不上发自真心的愉快,可到底是自己的骨肉,每个月他都会给林婉写信,让她注意身体,实在不行就把家人接过来照顾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了下去,转眼又到了春节。想起去年过年时的点点滴滴,苏倾奕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这段日子他几乎每天都能梦见贺远,可在梦里,他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记不清他的体温。

苏倾奕把书中夹着的照片拿出来端详,这是那次他从贺远家把自己的东西取走时,偷偷从贺远仅有的几张照片中拿的。那是贺远刚参加工作那年拍的。

就这张照片,曾经还被同批来苏的老师瞥见过一次,当即就问他:“呦,这小伙子可真精神,这是谁啊?”

苏倾奕来不及收,只好笑着搪塞道:“是学生寄来的。”

惹得另外一个老师打趣说:“幸亏是个男学生,这要是个女学生,千里寄照片,苏老师你可就说不清了啊。”

苏倾奕听着这些玩笑话,只能无奈地在心里苦笑。他多想照片上的这个人,他还能再见一面。

然而每天被他拿出来看上一看的人,却是不敢再回想两人曾经的过往。自从上回被周松民数落了一番,贺远再也没提过苏倾奕这个名字,跟谁都没提过,即便偶尔去安昀肃家做客,也是缄口不提这个人。

他是不敢提,于是只能逼着自己不去想,逼着自己忘了他。尽管这只是自欺欺人,但他还是那么做了,好像克制自己不去惦记,过去的一切就能烟消云散一样。

平常忙碌的日子还好,眼下这一到过年,贺远还是控住不住地想起了那个连在自己梦里都不肯出现的人。

见不到人,他便对着苏倾奕曾经送给他的那块手表发呆。其实他原本想过把这块表还回去,可后来又没舍得。先前他一直把这块表当成两人的定情信物珍藏着,一次都没有戴过。如今他们虽然已经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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