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旁边走过,掀起的风潮能糊人一脸,也没有什么脂粉香,倒是一股平凡朴素的炊烟。

然而她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就不那么“平凡朴素”了。

“臭爷们儿,老娘在家忙东忙西给你张罗,你就出门砍个柴火而已——人能当柴烧吗?晚上没点火气,想冻死一家老小啊?”

像是认出了带头闹事的几个正是自家人,其中一个妇人劈头盖脸一顿招呼,赶羊似的往家驱,蓦了再回过头赔个礼,“让各位婶子见笑了。”

那几个男人虽忒有些本事,只是没理,两句话被骂的低眉顺眼,小声打商量,“昨天不还剩一些柴火吗?爹娘和囡囡那儿准着,我们就……”

婆娘一眼瞪过来,“要不是你耽误工夫,还至于吃这些苦?”

男人知错了,唯唯诺诺的跟着,才走两步又忽然停了下来,他婆娘叹了口气,又道,“天也快黑了,实在不行赔着脸去二舅家借些柴火,晚饭和热水都要烧,柴火一准不够。”

“知道嘞。”男人忙应了声,带着兄弟几个去舅家借柴,方才的嚣张跋扈烟消云散,这才过上了家长里短的日子。

门口的械斗被釜底抽薪,转眼只剩下另一帮人大眼瞪瞎眼,被各自家的管家婆拎着耳朵回去了。

转眼间村口只剩下几个破篓子,被风推着直往前滚,撞到界碑才停下了。

萧爻和慕云深凄凄惨惨的就跟界碑挨在一块儿,从头到尾没人搭理他们,萧爻不尴不尬的揉了揉鼻子,小声道,“那什么……小村小镇的大多这样,这儿你知道,乱得很嘛,不理过路人也正常。”

慕云深未言语,但看上去并不在意,他对这一带熟的很。

三年时间虽然可以改变很多事,但人根骨里有惰性,贪图安逸。外面正是天翻地覆的时候,一天一个模样,笏迦山却像一个保护神,亘古存在,降下灾难的同时予一地栖息,只要付得起代价,朝代更迭也与之无关。

萧爻用手擦了擦身旁半截入土的石碑,风吹日晒的也不知多少年岁了,斑驳不堪,勉强能看清几个字,还都是鬼画符似的篆文。

他虽然富贵出身,上过私塾有过先生,但篆文形式奇古,也很少用到,他就算愿意学,老先生也嫌他资质浅薄,玷污传统,反正不去考状元,只停留在最基本的——认出是什么字形,却不知写了什么。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阮家庄,这里是阮玉的故乡。”慕云深瞥了一眼界碑。

“那小姑娘生养在这里?”萧爻看着村庄中膀大腰圆的妇人——几乎个个如此,恐怕稍微纤细小巧一点的都被淘汰了,与阮玉真的联想不到一处。

慕云深没再接话,他对此处抱持着深深的厌恶感,虽然收敛的很好,但举手投足间仍是偶有暴露。让萧爻视作没良心的表情明晃晃的挂在脸上,见谁都一副“滚远点”的明目张胆。

对此萧爻表示很忧心,毕竟有人抄家伙打过来的时候,自己首当其冲。

“……我听你说,阮玉还有个大哥,小时候好像过得很惨?”萧爻尽量不让自己的怀疑显的突兀,他的脑子一半不起作用,另一半在虐待中挣扎求生,“这村子看上去挺安宁的,也不缺吃不缺穿——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笏迦山对慕云深来说是个伤心地,尽管在复仇和夺取权力之前,“伤心”不过是挂在天边,毫无实际作用的东西,但慕云深不顾着,萧爻却显的十分小心翼翼。

他将此归咎于威远镖局和秦谏,毕竟当初发过誓,要让慕大公子毫发无伤,身心愉悦……虽然后者是萧爻擅自加上去的。

慕云深抿了一下嘴,向人袒露心迹很难,特别是这些陈年旧事。在逍遥魔宫中,他万人之上,谁也问不着,除了不敢问的,就是知道问了也帮不上忙的。

慕云深就像是一根插在天地间的支柱,默然不语,高耸林立,旁人观他需抬眼,目之所限,从来也看不见在此之上的世态炎凉。

但现在萧爻来了,天柱上陡然多了只金乌,每日叽喳不停,还扬言要在其上筑巢……

慕云深无奈的长舒了口气,“是,但这些我不便说,他朝有一日你见到阮玉再问吧。”

萧爻“嗯”了一声,这村镇虽然不爱搭理人,但看上去确实安居乐业,民风淳朴,这样的面具下要是藏着什么脏污的东西,必然是不能着眼的。段赋的狠人尽皆知,遇到了绕着点,但一座安静的小村庄,养活了身体里的安逸,回头举刀来屠,躲也躲不掉。

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那今晚你住在哪里?”萧爻又问,“我上山探路,也要把你安顿好了才行,要是回来见你七零八落的,我是直接走,还是完成遗愿?”

“直接走吧,我扔在荒郊野外随便让风沙一盖,就算有墓有坟,挫骨扬灰了一次,我也不在意了。”慕云深早之前还能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现在却接的顺,将前世凄惨添油加醋——拿捏了萧爻这人是个心软的。

果不其然,萧爻忙生硬的一转,“盼自己点好——你哪儿都不去,偏来这里,肯定有主意。”

方才慕云深一番话,落在萧爻心里分作两层,第一层是愧疚,又怪自己口不择言,另一层是欣喜……至而今,慕云深能将以前的事当成玩笑话,拿来压他,总比憋在心里好。

这人死心眼,要完全放下不可能,但至少别亏着自己,世上难事太多,都掂量着,能活活气死难过死。

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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