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五岁的孩子,声嘶力竭到谁都进不了身。

慕云深是个孤儿,记事起颠沛流离,但他对这种感觉却极为熟悉。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抗拒外界的一切接触,他本以为,只有无父无母的人才会这样,现而今看来,大富大贵之家,父母双全之人倒也不是那么幸福。

“疼……”萧爻的脸大部分埋进了枕头里,大有将自己闷死的前途,他这一声说的委屈,眼睛还闭着,看样子仍未清醒,“疼……”

他只是一味呢喃着,没有抱怨的对象,又忽然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连连道,“不疼,怎么会疼……”

看来是被什么魇住了,睡梦当中并不安稳。

慕云深见床边放着一盆热水,是刚刚王松仁用剩下的,毛巾在旁边挂着,摆明了是想让他帮忙擦汗。

失血过多的人体虚,刮骨剜肉又疼的冷汗直流,萧爻的额发黏在脸上,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异常,他醒着的时候还能看出点潇洒fēng_liú来,这时候可就只剩下邋遢了。

慕云深光是看着,就觉得眼睛难受。

“罢了,有恩偿恩。”

同样一个道理报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慕云深也只能摇着头,挽起袖子来亲力亲为。

当今世上,能被慕云深这般伺候还活着的,也只剩萧爻一个人了。

他们这边一个半死不活,一个少言寡语,内心戏表现得淋漓尽致,表面上却能闷出毛病来,王松仁和阮玉却截然不同。

这小山村的地形奇特,通常走这条路的人又急于赶路,所以很难发现,其中耕地自养,除了偶尔需要出山砍樵,与别处也无多瓜葛。王松仁住进这里之后,后山的草药毒菌也派上了用场,连看病都不用出谷了。

阮玉生的娇小,还在长个子,王松仁的竹筐背在她身上,赫然像个庞然大物。

这老先生是个天生的懒骨头,采一次药用上半年,好不容易碰到的苦力,当然要好好利用。

他轻飘飘的手一指,阮玉就要下水上树,甚至跟蛇虫鼠蚁各种毒物较个高下,短短半个时辰,居然比平素练武还要累,气喘吁吁。

“小丫头,你还差的远啊。”王松仁看似惋惜的摇了摇头,他这嘴奇损无比,不开腔还好,一开腔绝对没有好话,“这村里头随便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都比你能折腾。”

阮玉不说话,嘴里念咒一样重复着,“能忍能忍还能忍。”

由于此处地理位置特殊,村中的后山其实只相当于一座土丘,但两面阴阳所有的草药和毒虫,这里一样不少,简直得天独厚。

不过也因同样的理由,这里的毒虫较别处大上很多,也毒上很多,王松仁这件事上还算厚道,早早告诉了阮玉,还特意加上了一句,“小丫头,我对你的印象可不好,你要是中了毒,我就把你扔在山上。”

所以阮玉只得加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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