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这一茬已是傍晚,李慎回到庚军会馆,才想起屋里那个叫人恼火的小屁孩。想着对方该不会真跪了一天,很有些懊恼的李慎匆匆赶回家,拉开门左右找了一圈——
人不见了。
这地方是庚军会馆,是他的家,被人掳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多半是穆小白,自己走了。
李慎坐在沙发上静静抽了颗烟,碾灭烟蒂,有些疲惫的搓了把脸。走就走吧,他们本就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只不过因缘巧合相遇,有了些许关联。
——要是那小子敢灰溜溜的滚回来,他一定要扇他一顿。
一宿没睡好的李慎第二天又被林国打发去干活,嗯,是个‘轻松愉快’的剿匪任务。在曲陵山里玩了三天‘猫抓老鼠’游戏的李慎,终于在地下三百米深的坑洞里逮住了这群跟土拨鼠有一拼的盗匪,当他灰头土脸回到长安,气都没来得及喘,就接到了杨火星的电话。
“你捡的那小孩在我这,他在我门外,跪了三天。”
匆匆赶到火星团会馆的李慎,对着杨火星都有些压不住的火气,劈头便问:“人在哪?”
杨火星指一指自己的房间,然后一把将要往里闯的李慎拉住,硬按到椅子上:“人没事,你先坐着,听我跟你说清楚。”
穆小白是三天前来的这里,没登门也没干别的,就在路对面跪下了。而正巧这几天杨火星也在外面做任务,火星团会馆里的少年们注意到穆小白,问他来干嘛,他说来找杨火星,跟他说杨火星不在,让他过几天再来,他不听,好心给他送食水,他不碰,硬生生跪了三天,跪到杨火星回来。
“在我老家,管这样的人叫‘阎王愁’,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医生说了,再晚一点,他的腿就废了,即便如此,他这辈子也别想下地走路,除非教他修炼,让他自己用源能修复腿上骨骼和经脉。”
杨火星看了眼李慎,见人已经没了刚才那般着急上火的模样,而是露出深思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他顿了顿,低声道。
“对别人狠,不算什么,对自己狠,才真正可怕。此子性情狠绝,未必是佳,你要将他带在身边,最好别投太多感情。”
李慎推开房门走进屋,来到床边,床上少年在睡梦中仍然紧蹙着眉头,显然并不好受。他侧身在床边坐下,心想感情这东西,若是人能控制,要多便多,要少便少,那这世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
狠绝,杨火星看人的眼光很准,这评语也很恰当。不过狠绝也未必全然不是好事,至少对其本人而言,不容易受伤害,命也比一般人硬的多。
李慎伸手在穆小白脑门叩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