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箱子,满满的全是金条,谢珏甚至不需要清点,便明白这些黄金绝对能够抵得上他们二房五年的开销。

谢珏不由得微微一愣,眼睛黏在黄金上,整个人都看直了。他的反应让蔚岚很满意,小心翼翼道:“谢大人,这个礼物虽然不知多少钱,但也是蔚岚一片心意。还请谢大人笑纳。”

“这是……送我的?”谢珏愣了愣,一般嫁儿子,啊呸,嫁女儿,对方家不都是下聘就可以了吗?还有单独送礼的?

“自然是。”蔚岚点点头,恭敬道:“虽然与谢大人也同朝为官多年,但是在下第一次以子臣伴侣的身份来见谢大人,当然要带一份见面礼上来,权当是晚辈对长辈的敬意,礼轻情意重,还望谢大人不要见怪。”

“这份礼哪里算轻?分明是太重了,”谢珏虽然已经想扑到那箱子上去,面上却还是端着架子道:“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这种虚礼就免了,你把箱子抬回去吧。”

“是阿岚鲁莽了,”蔚岚露出歉意来,诚恳道:“阿岚不知谢大人喜好,左思右想,觉得就这些俗物实在些,不曾想到谢大人高风亮节,这些阿堵物是折损了谢大人的气节,是阿岚的不是。不过今日阿岚的确没有准备其他礼物,还望谢大人原谅在下年轻不周,将这一箱金条当做普通礼物收下吧。”

谢珏静静听着蔚岚说着,心里早就捏出一把汗来,他就意思意思,要是蔚岚真的吧银子收回去,他这才叫哭都没有地方哭。于是蔚岚刚说完,他便绷着脸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若还执意不要,那就是扫魏相的脸了。那我便将它收了吧,魏相下一次还是不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了。”

“谢大人乃在下泰山大人,这点俗物,在下还觉得少了,怎能算得上贵重?”蔚岚抬着扇子,朝着东方一指,张口便道:“东方的珍珠,西方的香料,这世上再好的东西,岳父大人都享用得。区区金银,算不上什么。”

谢珏:“……”

这逼装的好。

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蔚岚这么说着话,那点嫁儿子的气闷,居然竟就消失了。儿子成亲从来都是一件费钱的事,从未有任何一家人儿子成亲能像他一样,赚这么多钱回来的。

于是谢珏对蔚岚的态度瞬间大转,便开始同蔚岚谈天说地起来。两人没什么太多话题,聊得最多的便是谢子臣,蔚岚很好奇谢子臣小时候是什么样,然而一提到小时候,谢珏似乎就有些尴尬,支支吾吾说起来,反反复复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他小时候还挺调皮的吧……”很少有人同谢珏这么讨论谢子臣,谢珏不由得拼命搜刮自己脑海里对谢子臣的记忆,但他对谢子臣的记忆太浅薄了,这个被他忽视的庶子,过去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于是他只能把自己所有记得的小事说出来:“小时候话多,又喜欢惹事,经常和他哥哥打架,还总是争着说话,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后来有一次下河里抓了鱼,被关了几天,就乖了。从那以后就不大爱说话了……”

谢珏艰难回忆着。蔚岚没有说话。谢珏这个态度,很容易便猜出谢子臣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蔚岚不由得勾勒出谢子臣小时候的模样,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母亲早逝,拼命想要父亲的关爱,于是拼命争抢。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一阵阵揪了起来。等按照礼仪下聘完之后,她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心里还是闷闷的难过。于是她干脆去了谢子臣的府邸,直接去寻他。

夜深了,谢子臣已经洗漱好,正在批奏章。蔚岚披着冷意进来,他抬起头来,眉目一片温和道:“回来了?还顺利吗?”

蔚岚没说话,她疾步走到谢子臣身前,将他一把揽在怀里,靠在他胸口。谢子臣有些诧异,眉头一皱,便道:“谢家谁给你气受了?”

“没有。”蔚岚声音闷闷的,谢子臣放下心来,接着道:“那怎么了?”

蔚岚想开口,想问问他,小的时候难不难过。可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了。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对于谢子臣来说,这大概是三十多年近四十年的往事,那么久的时光,他大概早就不在意了,说起来,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于是她闷在心口,好半天,终于道:“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谢子臣低笑起来,用手指顺着她的发。她闻着这个人的气息,内心渐渐安定下来,谢子臣见她终于情绪好转起来,便叫了人进来备水,推了她道:“去洗漱吧。”

蔚岚低低应了一声,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谢子臣已经将所有的奏章放好,坐在床上等她。两人在一起后,谢子臣不喜欢打扰蔚岚睡眠,浴室每一日都固定了办公的时间,每次都赶在那个时间点之前把所有事做完,然后剩下的时间都用来陪蔚岚。蔚岚的事情比他少许多,便更轻松些。

她坐上床后,他用毛巾给她擦干了发,低头亲了亲她,温和道:“睡了。”

蔚岚应了声,躺在床上,谢子臣闭着眼睛睡下后,蔚岚睁开眼,静静打量着这个人。

他小时候一定很苦吧。

蔚岚思索着,对比自己小时候众星捧月的时光,她心里不免有些难过。如果她能认识他早一点,如果他们能在大梁相识,她一定好好对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这样欺负他。

谢子臣感受到她的目光,翻过身来,伸手一捞就将她拉近了怀里,认真道:“阿岚,到底怎么了,你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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