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地动作就像要将心头一切的不愉快发泄出来。
之后,是静默。
双肩有好一阵抖动。呼吸急促,就好似泣后唏嘘。
或许,心的确正在流泪,只是眼中却是空,没有半滴。
英雄男儿,顶天立地,流血,不流泪。
逼着让吞进肚中的是担当——男人便该有担当!
“几天前,我接到了陷空岛要我回去。他说,三哥的娘,也就是我们兄弟几个的干娘,过世了。她老人家还在世的时候对我最好,没想到我这一次离岛,这个冬季还未过完,居然就天人永隔了。”似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枉我在京城最好的织坊买了冬衣想过年的时候当礼物孝敬。……她老人家,真是福薄啊。”
“早在一个月前神权山庄,我便已经接到好几封从开封府转来的家书,有提这事。不过大哥也许怕累我挂念,多少将病情避重就轻了,我便也没在意。现在想来,也是我的不孝。”
“其实,就算我知道了又如何?……”喟叹,随向后而仰的首枕上床榻边沿,轻轻吐放。“你病得那么厉害,又不知那个叫紫谨的疯子会不会再冒出来将你带走,让乘风一个人顾着,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啊,是注定选择要当不孝子孙的人。”
“大哥在信里对我发了大脾气。骂我定是贪恋京城繁华,被哪个窑姐儿给迷得乐不思蜀了。窑姐儿……呵,哼,哈哈哈哈,如果我迷上的真是青楼女子倒也好办,大不了娶过门去。可是,我爱上的偏偏是个不能娶不该爱的人,呵,猫儿,若是让我那四个哥哥知道真相,你能想象他们的表情会怎样吗?呵呵,定是多姿多彩,有趣极了。”
“我不能对他们透露半句,对你更是半个字也透露不得。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铁定会叫我回去,是也不是?可是你不会懂的,就是现在我更不能离开。你才刚从一个深渊艰难地爬出来,还在我这浮浮沉沉着不到边。我决不能让你再跌进另一个苦海里,绝对不能。”
闭塞的双目豁然打开,起身,状作轻松地拍拍身上的灰尘。
“好了好了,都发泄完了,我算是轻松了。”
顽皮的笑容渐渐转成正色。身躯也毅然挺拔,岿然不动。“放心,这些事情我会处理,你就忙你的吧。如果我的肩头连这些事都扛不下,我也不配站在你的身边了。”
迈步跨出的腿不带一丝滞待,连头都没有回过一下。只在临出门时做了少许停顿。
“我走了。”
半掩的窗外时不时传来呼啸的风雪之声。床上那本该熟睡到天亮的人却慢慢坐起身。
他的眼神定在门的方向,眼中没有任何东西。
许久许久。